南诗脸一下红透了,可臂弯被衣料卡着,很难抬起胳膊。她恼羞成怒,急得跳脚,低嚷:“你闭上眼!”
陈嘉佑照做。
但无济于事。
他们有过最亲密的接触,是彼此的最初也是唯一,无数个翻云覆雨的夜,让那些挠人的滋味已经刻入骨髓。稍微一勾,立马发作,紧接着就是毁天灭地之势。
陈嘉佑没有碰到她,甚至还躲开了一段距离。
南诗仍旧能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气息。
更衣室空间狭小,逃无可逃,现在把他赶出去也不现实。
怎么做都不对……
她心烦意乱的,像只脱离了水任由宰割的鱼儿,躺在烧烤架上备受煎熬。
只能双手交叠,盖在锁骨下面。
做一些徒劳的遮掩。
耳畔的喧嚣人声和哗哗啦啦的雨声逐渐模糊,每一秒都被拉扯的无限长。
匆匆扫过的画面在脑海里不断重复上映,引得他血脉偾张,陈嘉佑咬着牙根儿,手背上青筋暴起,关节处泛着白。
实在忍无可忍了,他“唰”得掀起眼睑,目光锐利又深邃,有两团暗火熊熊燃烧。
一言不发地盯着她,无声央求。
南诗不费吹灰之力就读懂了他的意思,心口一滞,呼吸更加艰难,每一口都混着浓稠的糖浆,让她大脑有些缺氧,失去了思考能力。
帘子外面聊天的声音逐渐放大,是同事们上来了。
梁瑶和漾漾抱怨身上起的红疹子,和这里糟糕的天气,两个小姑娘聊着天进了同一个更衣室,就在隔壁。
伴随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漾漾咦了声:“老大不来了?”
梁瑶回答:“她没回我消息呢,应该是还没睡醒。”
隔着一堵墙,交谈声近在咫尺,偏偏,任何杂音都分不走南诗的注意力,她眼里只有面前的人。
陈嘉佑和她保持着安全距离,没有任何逾越的行为,可一双含情脉脉的目光实在太勾人了,全靠这张浓眉大眼的正统长相,虚化了他不正经的诉求。
生怕南诗接受不到讯息似的,他薄唇翕张,用气音说:
“诗诗。”
“求求你了。”
“亲一口?嗯?”
升温
——“嗯?”
尾音上扬,听起来很乖,是在刻意讨饶,一把抓住她容易心软的毛病,像是收着尖锐指甲在她浑身最柔软的皮肉上摁来摁去的猫爪子。尤其一双雾蒙蒙的、含情脉脉的双眼,专心致志盯着你的时候,轻轻松松就可以让人卸下心防。
南诗觉得,再不推开他,恐怕要坏事。
隔壁叽叽喳喳的声音还在持续,两个女人从这儿的鬼天气说到回去吃什么美食,又提及当下大热的口红色号和穿搭,说着说着,话题陡然转了个弯,绕到情感上。
漾漾叹:“上周我过生日,他提前告诉我准备了惊喜,我一直搓手期待,结果,他的礼物就是一条金项链……”
梁瑶笑她身在福中不知福:“这还不满足?”
“我为了配合他的惊喜,起了个大早,化了精致的妆,穿得漂漂亮亮的。结果他约我在小区附近的公园见面,广场舞的音乐特别吵,我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就见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只盒子,我当时就笑不出来了。你知道那条项链有多夸张吗,我以为是他买来栓狗用的。”
漾漾语气无奈,又带着几分嫌弃:“我问他,是打算把我打扮成黑老大吗。他竟然一本正经地说,送礼就要送贵的……”
梁瑶捧腹大笑,好一阵,同样十分惆怅地叹气。
她老公常年在深山老林里待着,与世隔绝了一样,根本不了解女人之间流行什么,只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不停买买买,但,“谁稀罕他买的东西,根本送不到我心坎儿里,净乱花钱。一说他,他就嫌弃我条件多、要求高。”
“只要他有心,坐下陪我吃一顿家常便饭,我也开心。”一别这么长时间,和爱人抱一抱,聊一聊分开这段时间内,彼此错过的生活,比什么奢侈品都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