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满分时,母亲会高兴的握住他的手说:“没错,保持下去,你爸爸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
可如果没有获得满分,迎接他的便是责骂和耳光。
他的母亲会登时变得歇斯底里,会用力扯着他的衣领嘶吼尖叫。
“废物!废物!你爸爸会离开都是你的错!”
然后在将他打的浑身是伤后,痛哭着跌坐在他身边,诉说自己心里的懊悔和早已重复了上百遍的不幸。
这个时候,梁翊就会反过来安慰他的母亲。
“妈妈,我不疼的,你别哭了。”
他想,他的母亲曾遭受过创伤,有时需要发泄发泄也很正常。
他有时也会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再优秀一点?
直到十四岁,他在雪天被推下了楼梯。
首先恢复意识的是他的听觉,两个人在他附近小声聊天。
“造孽呀,我早就看蒋艳萍整天阴恻恻的,谁能想到连自己的儿子都下得去手。”
“你说,她不会是疯了吧?”
“难说,反正人被警察带走了……”
原来是隔壁的邻居阿姨,梁翊昏昏沉沉,再次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来,他的身边空无一人,医院来查房的小护士看见他,急忙联系了警察和社区人员。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母亲那样是不正常的,她早就疯了。
或许是在离婚之后,或许更早。
总之,为了他的生命健康,警察已经不允许他现在和母亲生活在一起了。
警察联系上了他十年未见的父亲,可父亲却推脱自己生活在国外不能接手。
再后来,梁翊被送去了亲戚家,少年开始了他漫长的寄人篱下。
床上的女人动了动手臂,因为吃痛而发出的呻吟将梁翊拉出过往的回忆。
“别动,小心碰到伤口。”
梁翊握住了女人的手臂,防止她手腕上的伤口再次裂开。
蒋艳萍的神志还不太清明,她躺在床上注视着梁翊,过了好半天才想起来他是谁。
“翊翊,你来看我啦。”
可随即,她拧紧了眉头,厉声质问他。
“你为什么在这,是不是逃学了!?你把妈妈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你还想不想你爸爸回家了!”
梁翊对她的反应毫不意外,他熟练地从床头柜拿出一本高中习题册,又指了指墙上的钟表对蒋艳萍说:
“妈,你看,现在我们已经放学了。”
说罢,他伏在床头柜上安静的做着习题,不再分神看他的母亲一眼,就像自己真的是一名高中生一样自然。
蒋艳萍先是发愣的看着他做题,随后慈爱的笑起来,用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好,那就好,我就知道我的儿子是最懂事的。”
梁翊眼睛看着课本,对她说:
“妈,你看着我我会分神的,你睡会儿觉多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