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到安久的回答,她继续道,“你以前从不会考虑我的想法。”
安久不语,她揣测梅久还不知道经脉毁了意味着什么,否则应该不会表现这么平静。
梅久不曾明说要入控鹤军,但她曾经的想法和犹豫都显示出这种心思。
但在试炼之后,梅久的逃避让安久以为她放弃了,谁想她醒来之后竟然还有这种想法。
尽管安久告诉自己,是梅久自己放弃了选择的机会,可当梅久惦念梅嫣然的时候,她还是遏制不住心中萌生做错事情的念头。
安久忽然翻身下床,梅久还以为又有人偷袭,不料她打开窗子,静静站在那里吹风。
外面大雪纷纷落下,对面屋子窗户大开,一个人背光而立,光线勾勒出他健硕的身形。
院子里光线交错,安久能清晰看见他带着一半鬼面的脸。
他抱臂倚靠在窗边,看见安久却不曾打招呼,只静静的盯着院中开始泛白的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楚定江。
安久觉得此人有些意思。控鹤军中靠执行任务的多少来升职,楚定江如此年轻,正常情况下就算全年无休的执行任务也未必能混到今日的位置,但他幸运的赶上个好时机。
一个不够格的人突然一跃成为神武军的头领,定然遭到严重的排挤孤立,而这一次试炼遭遇的打击,于他的处境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安久想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事实永远比想象残酷。
因为事先没料到竟有人如此大规模的袭击控鹤军,所以楚定江执行此次任务时带了许多追随他的人,这些人基本大多都折在了古刹之中,仅存人数与那些反对他人数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谁也不能想象,他现在基本是在孤军奋战,独自一个人面对来自内部和外部的巨大压力。
夜色深浓,廊上的灯笼被风吹的摇摇晃晃,雪越来越密。
北上的路上。
楼小舞一行人狼狈不堪。
他们一出汴京便遭到了追杀,护卫拼死掩护楼小舞和莫思归离开,早已折损殆尽。
“还有四五里路。打马转眼就到。”楼小舞像是安慰自己。
她奋力挥鞭,“驾!”
马匹吃痛,在风雪里狂奔。
莫思归往下扯了扯斗篷,挥鞭跟上。
一小会功夫,两人便瞧见了楼庄高大的山门。
“幸好只遭到一次伏击,若有第二次,我们恐怕要交代在路上。”莫思归总算松了口气。
楼小舞也心有余悸,“是啊。”
楼府依山势而建的庄子,浓墨似的夜色里两扇巨门矗立,门前没有点灯笼。看起来死气沉沉。
马还在飞奔,楼小舞吹了一个响哨。
待两人在门下停下时,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一张女人脸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