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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酒送来了。他大大地饮了一口，舒展地出了口气。多美妙的&lso;塔诺醇&rso;啊！这是韦尔卡伦岛生产的一种清澈透明、味道浓烈的优质白色糖酒，拌上浓烈的香料，在一个叫巴吉拉的海滨蒸馏后，再用斯加厘诺汁调制而成，味道真是美极了！塞里蒙并不十分嗜酒，当然也不是人们常说的那种新闻记者，不过，在奥纳斯落山后的暗淡时候，如果寻不到时间去喝上一两杯，他就会觉得这天的生活质量不高

&ldo;你好像很喜欢这种酒，塞里蒙。&rdo;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ldo;比尼！你提前来了！&rdo;

&ldo;到十分钟了。你喝的是什么？&rdo;

&ldo;老爱好了。一杯&lso;塔诺醇&rso;。&rdo;

&ldo;好，我也想来一杯。&rdo;

&ldo;你？&rdo;塞里蒙吃惊地看着他的朋友。就他所知，比尼喝果汁还差不多，他从未见过这位天文学家喝过什么酒。

但是，比尼今晚看上去却有些反常……形容憔悴，疲惫不堪。两眼像发过烧一样的红肿。

&ldo;服务员！&rdo;塞里蒙高叫道。

比尼大口喝酒的样子，让人有些担心。喝了第一口后，他倒抽了口冷气，似乎酒劲比他想像的大得多，但很快他又喝了第二口，第三口。

&ldo;慢点喝，&rdo;塞里蒙提醒道，&ldo;这样喝，五分中脑袋就会发晕。&rdo;

&ldo;已经发晕了。&rdo;

&ldo;来之前喝过吗？&rdo;

&ldo;没有，&rdo;比尼说道，&ldo;是被吓的，被忧心搅的。&rdo;他放下酒杯，伤感地看着城里的电灯。过了一会，又把杯子抬起来，几乎是心不在焉地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ldo;我应该接着再喝一杯吗，塞里蒙？&rdo;

&ldo;我看不行。&rdo;塞里蒙伸出手去，轻轻地拉着天文学家的手腕，&ldo;伙计，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rdo;

&ldo;这……一言难尽。&rdo;

&ldo;说吧。我有一些和老婆生活的经验，这你知道。是不是和雷斯塔……&rdo;

&ldo;不是！我给你讲过，这与她毫无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rdo;

&ldo;好吧，我相信你。&rdo;

比尼接着说道：&ldo;也许我该再喝一杯。&rdo;

&ldo;过会再喝吧。告诉我，比尼，是什么事？&rdo;

比尼叹了口气，说道：&ldo;你知道万有引力是怎么回事吧，塞里蒙？&rdo;

&ldo;当然知道。我是说，我说不清它确切的含义……在卡尔盖什，只有十二个人真正懂得它的含义，对吗？……不过，对它，我还是略知一二。&rdo;

&ldo;这么说，你也相信那些胡说八道喏？&rdo;比尼说道，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ldo;万有引力很复杂，只有十二个人知道它的数学含义。&rdo;

&ldo;我常听人们这么说。&rdo;

&ldo;你所听到的都是些愚昧的民间传说。&rdo;比尼说道，&ldo;我可以用一个句子将全部的数学含义给你说清，而且你还能理解其中的含意。&rdo;

&ldo;你用一个句子，我就能懂？&rdo;

&ldo;没问题。听着，塞里蒙：万有引力定律……也就是万有引力理论……表明，宇宙中的物体间存在一种内聚力，而任何两个物体间的内聚力正好与它们的体积除以两者间距离的平方成正比。就这么简单。&rdo;

&ldo;这就是它含义的全部？&rdo;

&ldo;够意思了！为此，人们花了四百年。&rdo;

&ldo;为何要花这么长时间？说起来，似乎很简单。&rdo;

&ldo;因为伟大的定律并非靠几次灵感的闪现就能获得。不管你们这些报业人士信还是不信，一项定律的产生，通常要几百年的时间，经过同一领域的科学家的共同努力，才能获得。自

从四百年前热诺维41发现卡尔盖什围绕奥纳斯旋转，而不是奥纳斯围绕卡尔盖什旋转以来，天文学家们就一直在探索为什么六个太阳会在天空不断地出现和消失这一问题。他们将六个太阳复杂的运行记录下来，加以分析和解释。旧的理论被推翻，新的理论又产生。经过顺算倒算，反复核查，反复修改，放弃又重新捡起来，然后又改头换面，变成新的理论。这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工作。&rdo;

塞里蒙沉思着点了点头，然后将杯中的酒饮尽，示意服务员再来两杯。由于是谈论科学这一本行，比尼似乎已完全恢复平静。塞里蒙想道。

&ldo;大约在三十年前，&rdo;天文学家继续说道，&ldo;阿瑟77运用万有引力理论将六个太阳的轨道运行情况加以了具体说明，从而为六个太阳的起落研究划上个完满的句号。这是个了不起的成就，是迄今为止，运用纯逻辑推理所取得的最令人瞩目的成就。&rdo;

&ldo;我知道你对这位科学家是何等的崇敬，&rdo;塞里蒙说道，&ldo;这又与万有引力有什么关系呢……？&rdo;

&ldo;问题就在于此。&rdo;比尼站了起来，走到露台的边上，手里端着第二杯酒。他在那里站了好一阵子，默默地观察着远处天空中的特雷和帕特鲁。

塞里蒙似乎觉得比尼又开始焦躁不安起来，因此只好一言不发，耐心地等他的解释。又过了好一阵子，比尼对着杯子慢慢地喝了一大口，仍背对着他，终于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