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王宪和王越的第一次见面,但凡王宪前世好好读书,就知道这位王越将来会有多牛叉。
王越见所有的人都看自己,也就直接上手撕开封条,每打开一个箱子,就能听到身后一群人深吸一口气,当四个箱子都打开的时候,王越也睁开眼,白花花的银元让他的心也砰砰砰的直跳,谁看谁都晕。
王宪装模作样的数了一下,说道:“这里应该是八万银元,还差一箱,很可能在船上。”其实那箱在自己空间里,一会儿带这些人上船的时候随便扔哪个角落里就行。
于是一群人又登上其中一条最大的船,没走几步就发现了角落里王宪丢的箱子。封条一样,打开银光闪闪的银元也一样。
虽然有点生硬的证据,但是大家都不傻,如今死的是真使团,辖区内所有的人都最少有一个监察不力,护卫不周,保卫不当的罪名。
人家这次过来的锦衣卫可就只有四个人,就算是现场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再说去四个人与300人对战,那300团灭,锦衣卫这边死一个,真武大帝附体么?谁能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查抄保存使团船上的其它货物,我锦衣卫就不参与了,能保住这十万银元就是造办处防止山东境内有灾害发生时的应急款。如今倭国使团利用其身份袭击锦衣卫中转库并劫掠银元被反杀的事实已经确定了,此事可大可小,希望各位大人能够把所见如实汇报给陛下。”王宪躬身对几位官员一拜。
几人心里都在想,什么叫可大可小,大明朝建国以来这是第一次在境内杀邻国使团吧?还是全灭的那种,这事儿都捅破天了,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有连带责任,只能保持一致的口径等待陛下圣裁。
这几人在商量的同时,外面卫所和县衙的仵作和衙役正在对死去的人进行抽检尸体。确认都是被一种小颗粒的火器穿甲而死,有些因为没死透还被从面部补枪,其中两位穿着和身份明显尊贵的也不例外。
而卫所的士兵则是在摸尸体,捡装备。铠甲、武器、随身钱财足足装了五大车,带回总兵府衙门,这些都是要留存当做证据的,普通人加藏一副铠甲就够灭门的,如今这是收缴了一百多套全甲,若是换做大明都够造反了。谭敏看到这么多铠甲,一定要在奏折上说明,私自携带甲胄准备入京,剩下的就让京里的那帮人脑补去吧。
王宪可没让这几个衙门的大人们空手走,每人塞给他们两瓶酒,一瓶味美思一瓶衡水老白干。
“王千户,先到总兵衙门聊聊?”陈豫对王宪发出了邀请,其实还是想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别看王宪说的天花乱坠,证据摆的明明白白,这都是官面上的话,内情肯定不是如此。
很多案子都是如此处理的,你明明知道是不合理,可是就是有离谱的理由来解释离谱的事情,美其名曰为了保证朝堂安定,百姓安居,诸公官帽。
王宪也带着张伯敬驾驶马车跟在去总兵衙门路上。车上的何观可是全程目睹,更是被王宪的手段给吓到了,一言不合就杀人,不不不没说话就直接动手,毫无征兆。
“呃,王千户?这些倭国人与你有仇?在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何观虽然官职低微,但是他还是想帮点忙,毕竟这混吃混喝的都半个月了。
“这么明显么?”如果真换别的国家的使团闹事,王宪根本就不会管,可唯独倭国人除外。
何观无语到极致了,您都把人家给灭团了,要说是没国恨家仇私怨谁信啊,就是在通州那个李公公都骑你头上拉屎,也没见你亮明身份甩他几巴掌,你是会昌伯家的子弟,收拾一个外派的太监不手拿把掐?
一路上暂时陷入一阵沉寂,王宪自己也没把握百分百脱困,大不了再换个马甲?好在自己在京的时候没怎么露面,换马甲应该没多大问题。
很快就到了总兵府衙门,王宪就跟着陈豫进了后堂。刚进后堂,陈豫就不装了,“小祖宗呀,你在京城好好的吃喝玩乐不好么?怎么还想跟去年那样到大漠走一圈啊!本来以为你回来安定了半年,做出点事情来,可一出京你就本性露出来了。上次打郭登,这次杀使团。唉,孙太后有你这个外孙是真难办。”
陈豫正是当年接受太后委托到福建寻找被叶宗留、邓茂七叛乱时失踪的王家的将领之一,另外两个人是如今的金吾卫同知刘聚(御马监太监刘永诚的从子)和三千营总兵孙镗。
王家当年在福建是大户,却在正统十三年突然被叛乱波及而满门被杀,只有一个王家下人带着王宪逃了出来,先是会昌伯秘密委托刘聚和孙镗进行寻找,后来孙太后又亲自召见他让他们三人到福建秘密寻找王宪的下落。
只因他和刘聚身份一个太高,一个太特殊,只能寄养在孙镗家中,改名叫孙宏。
而凭借平定叛乱和巡回王宪的功劳,陈豫成功从伯爵晋升侯爵,又得三世诰券,分到驻守临清这种肥缺,否则漕运总督这种肥缺怎么可能长期让一家人把控。
果然是自己人,王宪也就就开始编谎话了。“当年王家灭门,倭国人有参与,邓茂七也有参与,甚至福建的衙门也有参与纵容,王家里可是有四征麓川的老兵守着,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所有人都被杀,正好国恨家仇一起先收一笔。”
“仇不是这么报的,你还年轻,凡事多想想,忍一下,多跟叔叔伯伯们沟通一下,千万别再弄出这么难搞的场面了。”陈豫见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是劝一下王宪。
“这次是真的突发,没想到他们会洗劫锦衣卫的中转库,这次出京之前锦衣卫就已经有备案了,这个鲁小旗也在名册之上,陈伯伯,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把中转的钱是给你这边准备的。”王宪解释道。
“我?我要那么多钱作甚?”平江侯陈豫是目前大明最逍遥最有钱最有权的勋贵,哪怕徐家都比不了。
以总兵官代漕运总督,驻守在一个小县城,却比南京豪华,也没那么多婆婆,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相关的产业过一手就是以万为单位的进钱。
“钱当然不是给您私人的,奉天殿建设余下三万银元,我自己再以造办处的名义出七万银元,加上造办处这次还没运进京的十万银元,合计二十万用来应对天灾的。”
“二十万银元?怎么这么多?还有会有什么天灾?”陈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且不说二十万银元,十万银元他已经看到了,想必另外十万银元也不是问题。可是天灾是怎么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