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口镇这里建设有金口坝,用巨石砌筑而成,两块巨石之间浇灌铁水连接在一起,金口(扣)之名由此而来,金口坝横跨泗河,宛如长虹卧波。每当秋夏之交,清波如镜,绿柳成荫。犹如画境一般,金口秋波由此而来。
同时金口坝将抬高的水位引入府河,成为兖州府的护城河。
“兖州府离曲阜县这么近啊,咱们才走了半个时辰。”王宪不禁感慨,这才有后世那种城和城的感觉。
“在冰面上走确实比平时要节约一半的时间,没有太绕路,而且路上只有咱们一辆车。”孔公恂回想了一下平时自己的路程,一般要一个时辰。
今天正好是金口镇大集的日子,由于上午停了雪,下午四周的人都出来买卖东西,已经在家困了六天了。商家也趁着天气好,赶紧把存货都摆出来,趁机会卖个高价。
王宪的马车也只能行驶到这里,因为再往前就是城镇道路不如在冰面上行驶的安全。王启年刚刚也看过了,兖州府河因为有地下温泉冒出的缘故,冻的并不是很结实,安全期间还是不在护城河上行驶了。
一辆两匹马拉的怪异马车就驶入了金口镇,周边的居民指指点点,从来没见过这么壮的马,这么大的车厢还没有轮子。
先找到镇子上的客栈,把马车暂时停放在客栈后院,王宪就让孔公恂领着他和老王逛集市。
金口大集入口是由良家子设卡检查的,可这良家子也不傻,看到一位领头的头顶嵌玉东坡巾,身着穿青色直衫襕袍,系单挞尾革带,袖口绣有练雀纹饰,身后披一件乌黑的貂皮披风。这妥妥的是一名有钱的举人老爷。他旁边的那位少年着黑色绸缎长裤,上身亮银色绸缎的便衣,绣的白色云纹,也披着一件貂皮披风,这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最后一个胖子则是一身貂皮大氅,人整个裹在里面好似一头熊,唯一露在外面的是绣纹乌皮皂靴,这是官员才能穿的靴子。
见到三位要入集市,良家子马上松开红绳,把封住的路让开。王启年见人这么识趣,知道王宪定下的规矩,直接甩了一个银角过去。
这可把这几位良家子高兴的,原本他们吃喝不愁,对于这种天气下的义务劳动看门,颇有微词。都是乡里乡亲的也不好收钱,如今这几位爷,一出手就是一个银角。够哥几个在兖州府的酒楼吃顿好的。
迈步进集市,王宪就看到了自己最感兴趣的,一个老汉缩在一边,旁边有一条细狗叼着个荆条篮子,上面蒙着一层麻布,里面不时的有奶狗的叫声传出。
王宪走上前去,轻轻用手掀开蒙在荆条篮子上面的布,果然里面有三只小奶狗,再瞅瞅叼篮子的母狗,一点都没有动。
这狗真的不错,王宪动心了。当即问道:“老人家,这个狗怎么卖?”
“这是上等的细狗,今年冬天太冷了,家里养不活太多,只能卖掉,公子若是喜欢,四个银角一只。”老头见来人问价,立刻说了底价,若是往年这一只小狗就能卖上一银元。可是今年这场大雪,让所有不能吃的东西都掉价,之前已经好几个来问价,都嫌贵,虽然知道面前的这几位很有钱,但是也没要高价。
“非常公道。”孔公恂虽然只是瞥了一眼篮子里的小狗,就知道这一窝狗可是非常难得的细狗。尤其是母狗这种叼篮子不动的状态。他也喜欢,可是家教不允许他遛鸟逗狗,也算是童年遗憾。
王宪一指母狗,“大狗一起,您老说个价格,我就都要了。”
老人想了一下说道:“大狗三银元,小狗三只一起算您一银元可行?”
“可以,老王付钱,给老人家五个银元,咱没有占人家便宜的习惯。”王宪点点头,告诉王启年可以付钱了。
老王从荷包中拿出五个银元来,递给老头。又问了一下这个狗的一些生活习惯,就接过狗绳,牵着狗一起继续逛集市。
“你真的赚大了。”孔公恂走出一段距离之后说道。
“咋?不就是条狗么?”王宪前世养的是喜乐蒂,对这种细狗没有概念。
“这不是纯种的细狗。”孔公恂是本地人,他了解一些事情。
“啊?不是纯种的还赚?”牵着狗走着的王启年惊呼。
“小点声。这个母狗是纯种的细狗,可这三个小崽子不是,这是跟狼青生的小狗,长大之后会更听话,耐力更好,当然速度会稍微有点下降。”孔公恂一说就到重点上了。于是他又补充道:“在兖州府驻防的任城卫,其中有一支是从云南调过来的兵丁,他们来的时候带了狼青犬,那狼青对主人极其忠诚,聪明有野性,耐力持久机警灵活,想配种的人不少,但是之前没见谁成功。这一窝怕是配成的。”
“哎呀,听你这么说还真有点像。”王宪把布揭开一角又重新看了一眼,这小狗的脸颊不似细犬的细长尖锐,有点圆。狼青犬王宪太熟悉了,前世没少去吃它们的牛肉。
体工队第一年,他们的单日粮补是32块钱一天,已经是陆地上的部队里最高的,但是他们旁边警犬班的狗班长们一天是39。5跟飞行员和潜艇兵一个级别。
队里的人馋酒馋肉的时候就跑去警犬班把几个训犬员叫出来,自己带着酒,让训犬员去偷狗班长的牛肉,凑一桌打打牙祭。以至于后来被领导们逮到之后,警犬班的墙上的标语多加了一句,保证每一粒狗粮都用来喂狗。
这狼青犬就是后世驯化繁育的昆明犬的祖先。
突然一个想法出现在王宪的脑海之中,既然是偷偷勾搭上的,那么怎么着也得去把这个负心汉找出来啊。
王宪对着孔公恂和王启年说道。“咱们等会儿再逛集市,现在去任城卫,咱们去把狗娃们的负心狗找出来,必须得给咱们得细狗做上门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