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落到那树梢之前,就得死!”
大汉感觉白楚峰说的话太瞧不起人了,便抡起大刀疯狂扫去,刚劲刀锋呼呼而过,令周围的人也听得真切。
那群强盗均认为自己的大哥要剁碎面前的小子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如战车轧螳螂一样。哪料大汉大开大合的几招不仅被白楚峰一一躲过,最后势尽之下还被对方脚尖踢中手腕,大刀脱手掉了一丈远。
大汉见面前的小子依旧站在面前,小子旁边的同伙却是动也不动,完全没有围攻的姿态,此时他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的人,然而对方却看都不看自己,随意四看后却若有所思地自然自语道:“刀,怎么能这么慢?”
真是奇耻大辱,然而人质在手又怕个什么,大汉跑回喽啰身边大叫挑衅:“去你的祖宗,老子就不信邪,看你有没有这本事!”大汉躲过同伴的刀,一手抓过一个小孩脑勺,整个提了起!
“住手,何必如此!放了他们,你走!”白楚峰眉头一皱,吆喝道。
大汉不理睬白楚峰,不管小孩怎么哭泣和呻吟,也是不予理睬,随后大刀拦腰而过,一个本可以有大好年华的小小生命就这样薄命而终。
“放箭!”
白楚峰一声暴喝,那些乌桓人便连出十数箭,只有那几个西域人还显得有些犹豫。
那些乌桓人都是箭术好手,即使在暗夜里也能在三十步内对准目标十不离八,亡童的半躯才刚落地,大汉身上已经中了五六箭,若不是他用亡童的脑袋挡住一箭,估计这回就被爆头了。
大汉中箭后脚下一软,踉踉跄跄往后倒坐地上,很艰辛地向挟制这最后一个小孩的喽啰身后匍匐过去,其他喽啰都吓得躲在马车上不敢出来。大汉看见眼前那些外族人只要是活的都拉起弓,把箭头对准着自己,表情也慌得很。
“妈的,为什么不见好就收,尽干这种多余的事!”白楚峰说话时声音有些发抖,别人看不见,但白楚峰知道自己已经是两行泪下,而身边的妇孺更是泣不成声,和尚则在默默念经,道士是无可奈何。
白楚峰重复地说着“为什么,为什么?”,听上去像对那个大汉说,也似乎在自然自语一般。
“有本事就再放箭,哈哈!”那大汉看见白楚峰那有点失魂的模样,忽然狂笑起来,接着就哼了一声说道:“我走了,你可以来追,可我也不知道你追上来时这小孩到底是死是活!哼!”那另一个小孩是大汉的最后筹码,就玩起最无赖的游戏。
看着大汉在喽啰的搀扶下正要走进马车,白楚峰踌躇而不知道所措,最后决定道:“那你们就一起去死吧!”
言下之意,就是把强盗和小孩一同射杀,这是一个多么无情的命令,以致那些乌桓兄弟为之一滞不懂执行。
“白楚峰,不要,你……你怎能这么狠心。”是千羽上前一把抓住白楚峰,哭着哀劝道。
“我……我能怎么办,追,他们会伤害他;不追,那家伙怀恨在心,一样会杀他解恨并弃尸于野,那时候我们……连为他报仇都不能!还让这些该死的家伙逍遥在外,我不甘心!”白楚峰吸着大气,艰难地说出自己那些分不清对错的想法。
白楚峰也许是大脑怨恨到极点,心里也是缭乱得很,看见千羽的面孔,才稍稍冷静一些。只是这一刻的延误,乌桓人的箭不知道该不该发,那些强盗已经登上了马车,正要驾车而逃。至于那个手臂脱臼的喽啰,强盗同伙是无暇理会,只好将其策略性放弃。
眼看着那些该死的家伙要逃脱,大家都咬牙切齿,追又不是,不追也不是,却是这时马车突然在坡上整个翻倒,顶棚也掀翻在地,里面的人统统滚躺在地,大好机会在前,白楚峰勇当先驱,身后的乌桓兄弟也紧随而去,准备捡个正着。
可是再差十步之距,突然在旁边一些树桩后又冒出几个素服汉子,白楚峰等人一看,心想还有同伙在旁,只好准备先做了这几个人再计议。
但事实刚好相反,那几个人并没有怎么理会白楚峰等人,反而是来到那几个在地上慢慢翻动的强盗身边,手起刀落,干干脆脆,没有一些犹豫,看得白楚峰等人都一时惘然。
也许是侠义之友,白楚峰见状上前拱手作揖而说道:“敢问是哪一路的朋友出手相助,不胜感激。”
来人只是看了白楚峰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在那小孩身边仔细查看,似乎小孩不仅受惊过度,还受了点轻伤,如今嘴上在呻吟却不会动弹。一名汉子把小孩抱起,徐徐走到白楚峰等人面前,把小孩交给了其中一名乌桓人,却依旧没有说一句话。
“多谢!”白楚峰还是说道。
“不必客气,只要你为我办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