鹫图闻言,知道沈羲和不会轻易放过此事,眉心紧蹙,思索着解决之策。
身为国师,他本不该插手后宫之事,况且沈羲和既然让莫青山去给自己传了消息,摆明了是想拖他下水。
但若是他不进宫,此事还不知道要闹到何等地步。
前后为难,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鹫图赶在皇后开口前,上前一步,对沈羲和道:“此事确实是公主有错在先,但打伤郡主之人并非公主。我们可以将罪魁祸首交由沈大人发落,不知这样,沈大人可否满意?”
沈羲和要的无非是一个交代,只要把江雪容推出去,就能打消他的怒火,鹫图对此心知肚明,说出来的话也滴水不漏。
“国师大人真是好算计。”沈羲和冷笑一声,但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这件事的主谋并非皇后和公主,而是江雪容,因此,鹫图的提议合情合理。
哪怕退一万步来说,真是皇后和公主做的,他也没有证据,只能咽下这口气。
事情到此已经尘埃落定,连皇后都松了口气,生怕沈羲和不依不饶,把这件事捅出去。
奇雅早已被吓得脸色苍白,听了鹫图的话,也不敢说什么。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受了重伤的江雪容被柳闻声和封越带走。
回到驿馆后,莫青山替时舟把了脉,默默摇头道:“你这小丫头也真是不知轻重,江雪容内力深厚,你怎敢生生受她一掌,简直是胡来!”
时舟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要不是有柳闻声给的那两粒清风丹,她怕是已经没命了。
沈羲和也板着脸道:“日后再如此行事,我就要写信给时寨主告状了。”
一提时浮游,时舟一张小脸登时垮了下来。
若是被他爹知道了,她还不得日日被念叨个三五十回。
“我知道了。”她闷声应道。
莫青山开了张方子,派人去抓了药来,熬好后,让时舟喝下,叮嘱道:“这药得一日一副,吃上半个月,才能不留后患。”
时舟一闻到那股苦涩的药味,就要皱眉,但在沈羲和的冷脸下,还是乖乖把药给喝了。
喝完药,她被莫青山勒令休养,回到房中躺着。
等她睡下后,沈羲和才离开驿馆,到了国师府。
鹫图看到他,也不意外,只是淡淡道:“不知沈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沈羲和微微挑眉,“国师大人料事如神,又岂会不知沈某的来意?”
鹫图抬首看了眼如残血般的夕阳,面无表情道:“那便随我来吧。”
另一边,月上梢头。
在墨色浓重的深夜之中,祈钰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不远处的黑色人影,勾唇道:“鬼使大人终于舍得现身了。”
多日不见,鬼使那双眼依旧冷如刀刃,直直地朝她看去,语气冷淡道:“你是故意引我现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