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习惯真的是很恐怖的。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人烟稀少,极大程度降低羞耻心和社会负担的海岛。
黔诺现在来看,他居然只划掉了寥寥几格,最近,随着肚子越来越大,甚至有些享受和侥幸起来。
黔诺下意识地扶了下自己的肚子,又很快放开。
肚子里的东西似乎感觉得到,轻微的动了动。
这种清晰的感觉总能叫黔诺产生很复杂的情绪。
黔诺在心里默默计算时间,手下将日历翻过一页。
接着干净的日历忽然出现一个显眼的标记。十一月十七号这一天,被用红笔打了一个叉。
打地很深,用力透纸背来说都不为过。
黔诺的眉头皱了皱,付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开口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黔诺愣了愣:“今天是十七号吗?”
付尹说是。
黔诺回他道:“这不是我写的。”
手机里全国统一的计时,终于由23:59,跳至00:00。纪绒睁开了眼睛。
他躺在赵泽成定的酒店房间里,榻榻米因为挨着地面而被自然的温暖烘焙着,有些日式酒店的味道。
赵泽成睡在他的身边,也许是因为热,被子踢一般盖一半,露出颇具吸引力的半具身体来。
因为太有吸引力了,纪绒盯着看了五分钟。
然后他仔细地拿开赵泽成揽着他的手,从床上轻轻地坐起来。
十一月十七号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如果非说是,纪绒大概定义他为痛苦日。
因为这一天是纪绒给自己定的最后期限。
他在得知所谓三个月的那一晚,彻夜不眠的翻阅书籍,查找,记录,修改,从希望到绝望,从夕阳到朝阳,最后终于放弃其他,敲定了日期。
赵泽成睡的很安稳。
纪绒轻手轻脚的打开行李箱,身上的浴袍脱下来,换上来时的便衣。
换衣服是很容易的,纪绒想,不知道换人会不会也同样简单。
他把行李箱重新扣好,里面自己的衣服单拎出来,只装了一个小背包。
一切就绪,赵泽成仍旧睡得安稳。
酒店的房间是拉伸门,没有窗帘,月光亮,叫室内不至于完全黑暗。
赵泽成高大的身影隐隐约约地靠在被褥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毯子太小,纪绒似乎看见赵泽成微微地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