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只手掌穿过他的发丝,扣住了他的后脑勺。
徐晓风被迫微微抬起头来,如画般精致的脸被烟花照亮,玫瑰色嘴唇轻轻张开,露出一点洁白牙齿,映入俞洲的瞳孔。
俞洲浑身的血都在沸腾。
他特地没有喝太多酒,此时保持着冷静,又狂热到近乎疯狂。
他低声说:“一份只限于今夜的礼物。”
倒计时接近尾声,人们在楼下狂欢,喊着:“三、二、一……新年快乐!”
徐晓风察觉到危险,想要离开这人的怀抱,刚一动弹就被搂得更紧。他几乎完全贴在俞洲和阳台门之间,下意识踮了脚,瞳孔收缩,看着那张心仪的脸越靠越近……直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碰上他的嘴唇。
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感官却加倍敏锐。他清晰地听到俞洲急促沉重的呼吸,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察觉到某个柔软又极具进攻性的东西撬开了他的牙齿,霸道地扫荡、缠绕、攻城掠地,甚至像点检自己的财产那样,一颗一颗舔过他的牙齿,最后抵住上颚,在他最难以忍受的地方来回检阅。
徐晓风无法呼吸,不停想往后退,却只能靠上冰凉的推拉门。而他的反抗引起了掌控者的不满,扣在他后脑勺上的手掌往下,捏住他脆弱的后颈,如同捏着一只连爪子都不会露的猫,将他用力按进自己怀中,再安抚般地轻轻摸。
怀里的人被捏住了要害,乖乖不再动了。
这个吻漫长到好像永远不会结束。
徐晓风越来越热,在缺氧中视野模糊,额头蒙上了细细的汗,喉咙里发出示弱的呜声。从俞洲的角度看过去,他脸颊发红,漂亮的浅色瞳孔带着水光,看过来的眼神专注又深情,像往俞洲心里丢了一颗火星子,迅速引发熊熊大火。
拥抱的力度越来越紧,手掌不受控制往下,在某条红线犹豫徘徊。直到徐晓风披在肩上的羽绒服滑落,冷风吹过,他在怀里人冰凉的手背上摸到了鸡皮疙瘩。
理智终于回笼。
俞洲收起攻击性,变得绅士起来,依依不舍地在那张柔软的嘴唇上蹭了又蹭,搂着他最后温存了半分钟,然后俯身捡起羽绒服,重新披在徐晓风身上。
徐晓风连下巴都被亲得发麻,嘴唇湿漉漉泛着水光,茫然又迟钝地看着他:“……这个是礼物吗?”
俞洲只看了他一眼,心头猛地一跳,差点没忍住。
他深深吸气,把动不动就生病的人先带回客厅,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放纵自己,小心靠过去,又亲了一下他。
“是,”俞洲扣着他的手,“这是我这辈子收过的最好的礼物。”
徐晓风晕得撑住额头,唔了一声,大脑还无法处理这么复杂的事情。俞洲把他扶到洗手间,协助他做完洗漱,然后把他抱到床上,用被子严严实实捂住:“你喝醉了,早点睡吧。”
过了片刻,床上的人含糊问:“新年到了吗?”
“到了,”俞洲说,“新年快乐。”
徐晓风:“新年快乐……”
他把半张脸藏进被子里,闭上眼。
俞洲熄了灯,却没有立刻离开,仍然站在床头,用目光一点点描他的眉眼,反复回味着刚才用卑鄙手段偷来的亲密。
身体的热意迟迟无法平息,情绪撕裂,他的心里似乎住了两个自己,一个在努力忍耐,还有一个无时无刻想要发疯。
……饮鸩可以吗?
俞洲思考着,微微偏头,昏暗里凝视了许久,然后弯下腰去,在已经入睡的人额头印上一个吻。
吻完,他自嘲地笑笑,不敢再待下去,悄无声息从房间里离开。
客厅里还剩下残羹冷炙,外面热闹一晚上的鞭炮声也逐渐安静。他收拾好碗筷,打扫完卫生,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等到冷水彻底浇灭了所有火苗之后,才躺进自己的床上。
新收到的围巾就放在床头。
这条围巾在徐晓风的被窝里待了整整一个月,从里到外都散发着那人独有的清冷檀香。俞洲翻来覆去,从一点翻到三点,被浇灭的热度又在温暖的被子里死灰复燃。
熬到快天亮的时候,他伸出手,把围巾盖在自己脸上。
好闻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把他包围。
俞洲一点点地闻,闭上眼睛,盖在围巾下脸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具快要立地成佛的雕塑,手掌找到失控的部分,开始机械性处理另一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