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两人一起收拾厨房。贵如液体黄金的红酒因为不合口味,被徐晓风遗忘在台面上。
他们吃饭时聊得太久,收拾好已经是十点多了。徐晓风带俞洲去了次卧,交代他怎么用浴室、哪里是日常用品,然后站在门口,跟他道:“晚安。”
俞洲:“晚安。”
互相道完,徐晓风站着没动。
偏偏俞洲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图,似乎就打算这样睡觉了。徐晓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欲言又止,最后道:“有什么事可以打我电话,或者直接来旁边敲门。”
“好,”俞洲神色如常,“早点睡吧。你瘦了好多,一看就没怎么休息好。”
徐晓风只好带上门,回了自己房间。
天气很闷热,不多时,外面开始电闪雷鸣,眼看着要下暴雨。徐晓风洗完澡出来,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未接信息。
他于是关上灯,躺进床上。
一道耀眼的闪电从窗外划过,短暂照亮房间。徐晓风看着昏暗的天花板,想起俞洲刚开始和他同住的时候,如果遇到雷雨的晚上,他会抱着枕头跑到他的卧室里,问他能不能一起睡。
……小孩终究还是长大了。
徐晓风闭上眼睛。
他今天情绪放松,入睡得很快,在梦里梦到俞洲又跑来他的房间,钻进他的被窝,像某种蛇类般用四肢将他紧紧缠住,呼吸喷在他颈边,带着陌生又熟悉的欲的气息。
他能感知到那是一种极为纯粹、极为浓烈的欲,与性别和荷尔蒙都无关,仅仅只是强烈地想要得到,可以通过性,甚至可以通过吃。
他总觉得身边的蟒蛇要将他一口一口吞下去。
惊雷划破天空,打破寂静,将徐晓风从梦里吵醒。他朦朦胧胧睁开眼,发现枕边真的睡着另一个人,用和梦里一样的姿势将他搂在怀里。
现实和梦境有了片刻交织。
徐晓风缓了许久,看清楚俞洲在黑暗里的脸,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怎么来我这边睡了?”
俞洲的瞳孔在昏暗中微微发亮,直勾勾盯着徐晓风的脸,声音却伪装得很好,虚弱地说:“打雷,睡不着。”
徐晓风于是毫无防备地笑了笑,翻身面对他,还像曾经在知海县那样,轻轻拍他的背。
“不怕,我在这里。”
忍不住了吧,你小汁(狗头
大胆
俞洲在黑暗里用目光描摹着他的脸,收紧手臂,轻声道:“嗯,现在不怕了。”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短暂照亮这片空间,许久未见的人在他怀里困得睁不开眼,柔软的嘴唇轻轻张合,含糊应了一句什么。
俞洲深深呼吸,将久违的味道吸进肺里。
头皮微微发麻,所有积攒的思念都爆发出来,再在黑暗里发酵,变成见不得人的阴暗渴求。
想圈养,把他藏在只有自己能够找到的地方。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快发狂,午夜梦回时产生过无数可怕念头。如果没有顺利比对上dna,或者比对上的亲属并不在京市,他们必然会分离得更久,甚至真的要像徐晓风计划的那样,等到大学入学,再等一个出国的机会,才能偷偷来和他会面。
真到了那个时候,俞洲不确定自己会做出怎样过分的举动。
万幸……
俞洲的手臂越来越用力。
徐晓风被勒得不舒服,睁了一下眼,但困得连焦距都对不上,以为俞洲还在害怕打雷,又呢喃了一句“别怕”。
俞洲悄悄勾起嘴角,在他脸颊侧极轻一吻,然后将脸埋进他的脖颈之间,让自己被檀香味彻底包围。
“睡吧。”
徐晓风“唔”了一声,再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