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的美,他觉得不同。
他曾经见过的那些女人,她们当然也并不丑陋,但琥珀更美,美在她吹弹可破的玉般肌肤,美在她熠光闪闪的乌亮长发,美在她纤细的身段……她的美,一横眉,一转眼,一颦一笑,甚至一袭素妆,身着甲胄,骑在马背,即便手中的弓箭不长眼地对准他的话,或许到那个时候,他也觉得她美吧。
南烈羲从这些奇怪的思绪之中抽离出来,世间的男人总是容易喜新厌旧,在遇到琥珀之前,他也不曾觉得自己多么专情,但跟琥珀相处的时间,已经超过两个年头了。但她却像是一种香气,一坛美酒,随着春秋岁月更改,越来越让人沉溺。
他的黑眸一闪,胸膛轻轻贴着她的背脊,她今日穿着柔软的翠色棉衣,裹着小巧精致的金色坎肩,白色束领上点缀暖暖皮毛,衬托着那精致的小脸,宛若生活在锦衣玉食中的金枝玉叶。若她出现在皇宫,更多人会相信她是个大好年华的小公主,而不是清夫人。
琥珀察觉的到南烈羲的靠近,却不以为意,只是方才还教导她触碰琴弦拨动音律的十指,却猝然一转,紧紧握住她的娇嫩小手。她狐疑地转过头去,才发现不知何时那张俊颜已然贴在自己面颊咫尺间的距离,她这一回头,正让他称心如意——娇嫩的粉唇,正好擦过他的下颚,宛若娇羞的女子,对心仪的男人给予的信物。
她眼眸一闪,猝然移开小脸,唇儿的软嫩带着胭脂淡淡的芬芳,印在他的下颚,仿佛是她的印记一样。
“我真庆幸,跟你在战场上硬碰硬的人是他不是我,否则,韩王百战百胜的名号,想必也要毁于一旦。”在沙场上,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舍得她受到半点伤害,那么绊手绊脚,自然无法成就大事。
他笑着吐出这一席话,见她眼神有些羞赧,也不再逗弄她,琥珀有时候明明胆大勇敢的男子都不及,偏偏有时候却又总是流露女子的别扭,在男女之间的情事而言,她还是学不来豪放热情,那些骨子里的青嫩生涩,却也跟个孩子一般闹脾气,让他欣赏之余,不忍责怪。
或许这辈子对谁都不曾心软过,倒是一股脑全部花在她的身上了。
她跃跃欲试,一谈起这个话题,倒是来了精神,整个人都恢复了往日的灵动和张扬:“不过这场胜仗,还是多亏了你的那本册子,说不定往后哪国来挑衅,我还能试试看别的招数——打得他们片甲不留!”
南烈羲闻到此处,虽然笑意不减一分,却是蹙着眉头问她。“怎么?战场上了两回还不过瘾?你这骨子里怎么更像是继承了女将的骨血?”
她还真的是敢爱敢恨。
不过,他记载在册子上的不过只字片语,能够读懂表面意思不难,难得是能够运用到千变万化的战况中去,而且战场上,是容不得有一分错误,否则,就跟胜利无缘了。
她能够胜这一仗,除了聪慧之外,除了当机立断之外,外人怎么看都像是个奇迹。
或许是她想要胜过轩辕睿的决心太过坚决。
“那本册子我总要还给你,我去找给你——”
琥珀身子一转,猝然站起身来,南烈羲的视线跟随着她的身影离开,见她翻了整个书柜都找不到,他不禁笑出声来。
她向来井然有序,怎么这回倒是跟个捣蛋鬼一样犯了迷糊?
原来独自过新年的寂寞,是真的,跟她在一起似乎只要交谈说话,也是开怀的。
“琥珀,你出来,我有话要说。”门口却猝然传出永爵的声音,琥珀给了南烈羲一个眼神,就独自走出屋子。
“永爵哥。”琥珀疾步走到庭院中去,见着那个伟岸的男人,不禁神色一柔。剃掉了胡渣换了衣裳的永爵,如今看来,倒是这张脸摆在已经二十七的身子骨上,英俊之余,倒是不太老成,显得像是个娃娃脸了。
“方才我在回来的路上正巧遇到冷大夫,他叫我捎回来一包药,说你近日来伤了元气,要好好进补。”永爵见了琥珀,说话之间,扯出轻松自若的笑。
他手中提着几贴药,送到琥珀手边,琥珀的面色闪过些许不自在,继而眼眸一沉,笑着点头,接了过来,抱在怀中。
“方才还听到琴声,怎么,他也来了?”
永爵望向那轻轻掩上的房门,兄长询问妹婿的语气,却一点也称不上是和善的。
琥珀笑着点头,已然给出了回应。
“他当真是最好的人选吗?”永爵的面色沉敛,再无任何笑意,目光穿过琥珀的身子,依旧落在她身后的某一处。
“还怕谁能欺负的了我?”琥珀调侃着,即便兄长想要保护小妹,但如今,她也不再是天真纯良而会被逼退的孩子了。
如今上苍当真眷顾她,让她活在许多人的宠爱守护之中,享受万般宠溺,这十几年不曾相认的兄长也是,完全把她当成是孩子来宠着呢。
永爵始终对南烈羲毫无好感,皱着眉头,低声提醒。“老夫人虽然点头答应了,但我看这件事还要搁置一年半载,男人花心的太多,若是他也是那等见异思迁的主儿,我可绝不会放过他。”
“可是永爵哥,你若要当真跟他拼命,我还要担心你的身手武艺呢。他的武功,实在是太深不可测了。”琥珀皱着眉头,一副为亲哥哥着想的认真谨慎。
“那你就放心吧,用短处去攻击他的长处,我才是愚笨。当然要用一技之长了——”永爵走近两步,跟她耳语道。
“到时候永爵哥想用毒药毒粉毒蛇毒虫攻击他?”琥珀自然一点就通,径自揣摩这个法子对付负心汉,是否可行。
永爵眼底的坚决,几乎要融化掉冰雪的火热,“他要当真惹你伤心,我自然无所不用其极对付他,管他是韩王还是皇帝老子!”
琥珀蓦地一个激灵,退后两步,防备地上下打量永爵,她隐约记得,他可是有着不知不觉谈笑间就召唤那些毒物的可怕本领。“我还以为永爵哥你已经赶走那些蛇虫之类了,我对那些毒蛇,可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