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神色一柔,说不清楚此刻纠缠自己的内心的,是何等样的情愫,是否,她也渴望被当成手心的明珠仔细呵护,也希望偶尔有可以撒娇嗔怒的对象,是否夫妻之间的相濡以沫,就能持续比一年两年更加长久的时日。
“我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兄长。”
南烈羲沉声道,不能因为年长十年,就给她父兄的印象,他紧紧握住琥珀的小手,这般强调。
琥珀直直望入他的眼眸,低语一句。
“你这韩王,怎么就这么小心眼?”
她望着那十指紧扣的一幕,心里涌动些许复杂的情绪,她轻声呢喃:“我喜欢被你背着,仿佛那一刻,外面的纷扰争夺,我都可以忘记。跟父兄一样宽阔的肩膀后背,已然成为容纳我身心的平静港湾,只需要一刻就好,我就可以无所畏惧。”
“琥珀,你当真这么想,就好了——”他的深情,锁在胸口,那曾经冰冷的地方,如今这一番话,已经是最好的承诺。
“因为你是烈……”她轻轻倚靠在他的胸前,神色温柔,眉眼之间是淡淡哀愁。
她不清楚,这世上是否当真有永恒的东西。
因为她看到的很多人,很多事,都变化的太快。
但也许南烈羲跟她的感情,并不算一段虚浮,不是一团迷雾,更不是一颗流星,是可以持久的吧。
她经历的人,经历的事,都告诉她,要有一段专注的感情,何其难得。
“我背你回屋。”休息了片刻,南烈羲转过头去,对她说道。
“没关系,我可以走,方才是撒谎,根本就不疼。”她嘻嘻笑着,扶着石桌起身,方才的沉敛,一瞬间,又变成了孩子气的口吻。
“又不是孩子,总是缠着人家又抱又背——”见南烈羲还未起身,她急忙走到他面前,一把拉住他,一道走出凉亭。
刚走出花园,却是蓦地传来一个细小声响。
南烈羲是习武之人,自然听得清楚。
脚边是一颗石子。
咕哝,南烈羲一脚将绊脚石踢得远远,咚咚咚,石子滚往墙角洞口,被挂着的灯笼透过来的微弱黄光照出全貌,他觉得它的色泽有异,不自觉仔细端详。
是普通的石子?
一半露出淡淡的翠绿光芒,一半还跟普通石块一样。
他俯下身子,黑眸一闪,已经有几分清明心绪,这是裸玉,应该来源矿山,是不曾经过雕琢打磨的玉石。
他将那颗石子收在掌心,将眸光落于在半路跟玉儿说话的琥珀身上,一言不发,重新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