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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第1页)

见状,永爵吓了一跳,看她整个人都跌在海水之中,细沙都卷入她的黑发之中,她却迟迟不曾起身,他去询问她也毫不动弹。他蓦地眼神一沉,连忙弯腰朝她伸出手,一手握住她满是泥沙的手掌,她抹了抹湿淋淋的脸蛋,骨碌碌的眼珠转了两下,旋即伸手将他用力一拉,扑通一声,结果他也跟她一样跌在沙滩上,泡在海水里,而且她还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掬了把海水就往他脸上泼。

她一边泼水,一边委屈地骂道:“你就这么了不起吗?你不喜欢我就算了,喜欢我的人多的去了,谁偏偏要你喜欢吗?”既然只是一场戏,她过分当真,才让他看了一场笑话。

永爵也不还手,任由她将他变成跟她一样的落汤鸡。他察觉的到她的心酸,虽然她从不哭泣,但不代表她不会难过。

他当然没有那么了不起。皇族身份不过是往日如烟,他的过去也复杂不堪,他不过是普通的男人,也没有指责苏小蛮身份的资格。

不过长这么大头一回被拒绝的怒火,让苏小蛮实在无法宣泄,到头来,泼水已经不够了,她的拳头已然击向永爵,他只是敏捷地闪躲,苏小蛮的嘴里,一直絮絮叨叨,连续不断。“你这个混蛋,竟敢拒绝我……”

永爵又闪过她毫不客气的一拳,见她还想要出拳,只能牢牢将她的拳头捉住,笑着问了句。“被我这么没什么了不起的人拒绝还会这么生气?你应该觉得侥幸逃脱……”

“你这个没礼貌的家伙,我好歹也是女人,你就一点面子不留?”她连声抱怨,说着说着,不觉红了眼眶。

她脾气不好,但在苏家向来是优秀的,甚至兄弟们都不如她,她聪慧利落,胆识又大,不禁一身好武艺,也很有义气,不过在永爵的面前,她却觉得委屈。

说来,他也一肚子火,永爵点点她的额头,仿佛教导不懂事的孩子一样。“谁教你随随便便就去吻别人……”

他也没有料到,方才苏小蛮会将红唇凑上来,要不是他反应快,或许当真会被霸王硬上弓。

虽然,他不觉得被她亲吻一回,是多大的损失,当然是女人的损失,因此,他没必要让苏小蛮无缘无故失去女子的矜持和颜面,他拒绝她,才是对她的负责。

苏小蛮的心蓦地被大力揪痛,她几乎是低呼出声:“你觉得我随便?你可是我第一次吻的那个人——”偏偏,他还不要。

她要是真的随便,这个年纪,虽然不确保有没有丈夫,但身后肯定都有一窝儿女了。

曲解了他的意思,心里的无名怒火,更加蔓延出来。苏小蛮猝然扑向了他,将他压在身下,他挣扎几下,却换来她更用力的把他按进水里。

反正他拒绝了他,她就不需要礼让他,反正她就是刁蛮任性没人喜爱,事情已经这么糟糕了,就让他们成为仇人也更解恨。

不多久,几波浪潮来去,她感觉到他完全放弃了挣扎,心中忽然一阵不安,终于松开了手,他依然一动也不动,就像个死人一样。

该不会——呀,苏小蛮蓦地一个踉跄,几乎要跌倒在地。“笑面虎……”

他完全没有反应。

她就是意气用事……这回居然闹出了人命?

要是杀了她看不顺眼有罪之人也就算了,她亲手将笑面虎溺毙了?

只因为他无法接纳她,无法喜欢她,跟她喜欢他一般。

她深吸一口气,这才缓过神来,眼望着那一具丝毫不动的身影,颤抖的手指探到他的鼻下,却感觉不到一点风吹草动,她感到浑身发冷,寒毛从背上竖起来。

“笑面虎,你不要吓我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堪一击了?”

她用力推了推他的身子,藏青色的袍子都被海水浸湿了,他却什么话都不说,她心一急,又忙不迭将他翻过身子,用力拍打他的胸膛,不过还没打几下,她仿佛已然力气用尽,蓦地垂下双手,哭出声来。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多久没有流过眼泪了。

她生性大胆,自从自己有记忆以来,鲜少有人有事能够吓坏她。

但今天,她不但被吓坏了,而且,吓得跟没用的孩童一般陶陶大哭,甚至手脚都不自觉微微颤抖。

“好了,别哭了,吵人。”

一道温润的嗓音传来,方才还一动不动的永爵猝然坐起身来,昭示方才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并非死后复生。

他也不过是捉弄她一回,倒是真没想过,苏小蛮还会为他而哭。

她怔了怔,眼泪凝结了,睫毛上挂着的泪珠还未彻底落下,脸上却窜起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她惊慌失措的瞪大眼睛瞅着他。

永爵的手掌,覆上她的侧脸,淡淡一笑,这笑容似乎跟她平日里见过的一样,却又似乎不太一样。

这笑容,仿佛是对着自己而笑的。

“起来吧。”

他站起身来,如今已经是九月初,若是太阳下了山,多少也会有些寒意袭来。他的手掌温热,就要落下去的那一刻,蓦地被她捉住,她察觉到他的动作,是用心的。

他也就任由她握住他的手掌,侧过脸去,望向海边的风景。“这传闻说小鬼主年约四旬,倒是驻颜有术,貌似二八年华的妙龄女子,也有人说是面相凶恶的中年男人,原来是你。”

“那些传闻大多是假的,你也知道以讹传讹,总会将人说成是恶人。”她说话的嗓音,越压越低,这般辩解,也有些心虚。毕竟她是恶没错,谣言约莫把她的恶,从八分夸张成十分罢了。

“你额头上的花,倒是很别致——”永爵的视线,落在她湿漉漉的黑发沾着的光洁额头上,水珠停留在额头上的花朵,仿佛跟清晨的露珠一般活灵活现。

“原来是个疤,后来师傅叫人给我绘上这朵花,本意是遮丑。”她无所谓地摸了摸额头,拨开了黑发,她说的毫不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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