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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1页）

屋内。

穆桓止看着穆谦，神情是肃穆的，眉眼是疏间的，&ldo;父皇，儿臣有事要讲。&rdo;

穆谦微一点头，道：&ldo;你说就是。&rdo;

穆桓止微做沉默，略一思忖后，问道：&ldo;对于十多年前的那场林府灭门之案，父皇如何看？&rdo;

十多年前，穆谦不过十四，但记性却是极好的，更遑论与他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那场灭门惨案。他拧着眉，点了点桌子，道：&ldo;那场灭门案，早在事发不久就已经被大理寺结案。朕当时年少，未曾登基，至于当年案情进展到底为何，是不得知的。所以基于那场案子的看法，朕实在是道不出个一二三来。&rdo;

穆桓止似是早就料到穆谦会这么说，神情未变，继续道：&ldo;儿臣却知，当年案情，事有蹊跷。&rdo;

穆谦挑了挑眉，对于穆桓止说的话是实打实的意外。毕竟那案子是大理寺结的，而据他所知，大理寺下，无一冤案。

&ldo;当年之事，确有冤屈。人证儿臣有，物证尚有一物，所以儿臣恳请父皇下旨重审此案。&rdo;

事关一百多条人命的事，又听穆桓止说事有蹊跷，穆谦自然不敢有所懈怠，忙问：&ldo;人证如今何处？&rdo;

穆桓止道：&ldo;就在这座院子里。他名涑溪，是皇叔府里的一名护卫。&rdo;说到此处，穆桓止声音微不可闻地抖了一下，他抬眼看穆谦，见他眉头再次皱起，续道：&ldo;皇叔与此案，尚有牵连。&rdo;

穆谦倒是一语不发，只是紧握着的拳头隐向了袖间。穆桓止毫无所察，放低了声音慢慢道：&ldo;至于莫干一案，也是和皇叔有关。涑溪尚可作证。&rdo;

闻得此言，穆谦突然笑了。平日里不怒自威的一张脸，如今笑起来犹如沐浴了暖阳，整个人都看起来容易亲近了几分。只是这笑来的突兀，穆桓止并不觉得自己刚刚讲了什么惹人发笑的笑话。

&ldo;桓儿说了这么多，说来说去只有人证一位，物证一个，你叫朕如何去信？&rdo;

穆桓止辩道：&ldo;人证就在此处，父皇若想见，儿臣立马请他来见。&rdo;

穆谦摇头道：&ldo;朕只信人证物证俱全的证据。&rdo;

穆桓止急道：&ldo;父皇为何先不见见那人证？物证，物证儿臣也有的！还有，您难道不想快点给日兴国国主一个交待吗？&rdo;

这算是拿捏到穆谦的软肋了。诚如穆桓止所言，莫干一案，拖了这许久，而这许久不破的案子导致两国生出嫌隙。如今天下太平，还是不要起事端的好。至于那个人证么，见一面也是无妨的。穆谦这么一想，顿时豁然开朗，沉吟道：&ldo;那就见一见那人证。&rdo;

涑溪进来规矩行礼。脸上却是结着霜，薄唇紧抿着，一副不卑不亢宁折不弯的模样。穆谦第一次见涑溪，倒是看了好几眼，但见他一脸冷漠相，心下奇怪：脸绷着不累？

找了把椅子坐下，穆谦摆出朝堂威严，道：&ldo;把你知道的全都说与本王听听。&rdo;

涑溪一五一十，纤介不遗，把他知道的有关穆宵身上牵扯的两起命案一起未遂案全部说与穆谦听。他的声音不带任何起伏，让人听了无端生出一股寒气。穆谦越听脸色越发难看，简直比锅贴还要难看，一双拳头也紧握着，上面青筋毕显。

但他仍坚持，&ldo;朕要证据，仅听你一面之词，朕不能信你！&rdo;

涑溪倒是气派神闲，只拿一双眼看穆桓止，眼神不可谓不怜悯。穆桓止被他看得莫名心虚，微微转过头，正恰对上穆谦审视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