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空气真的越来越差了。”他低声絮语,转头瞥向雾霾蔽日的天空。
司机答说:“到公司就好了,有空气净化器。”
沈弋却摇摇头,话音淡淡:“不用,下场雨就行。”
他记得,也是这样一个秋日,在大雨中,一道单薄的倔强的身影在雨里拖着行李箱离开了他身边。
明明场景就发生在昨日,没想到浑浑噩噩过去了一年。
一场秋雨一场寒。
等到雨滴真正砸落地面时,天气早就不复前两日的明朗。
顷刻间,路面就变得湿漉漉的,凉风漪漪,卷起落叶打了个旋儿。
姜予漾揉揉眼,睡眼惺忪。
细瘦的胳膊从被子里刚伸出,就感受到了空气里徒增的凉意。
屏幕时间显示已经到下午两点了。
她换下居家的睡裙,特别怕冻地裹上了深灰色毛衣裙,过膝靴刚好到膝盖位置,露出一截滑腻的肌肤。
十五岁那年,可能是刚来京城,没适应这种寒冷,一换季,她就发烧了。
后来,为了避免身体出现不舒服,只要京城一降温,姜予漾总会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为此,沈弋在冬日里闹过她,极其不老实地上手游移,说裹太厚挺难脱。
他嘴上没个正形,但心里知道她怕冷,每次睡前都要给她捂手捂脚,等捂热了才睡去。
姜予漾捏着毛衣裙宽松的袖子,后知后觉地发现手背冰凉一片。
她现在不需要捂热了,呼出口气,搓热了手就准备出门。
雨天不太好叫车,好在这个点不算难搭车的点。
收了伞,伞沿还在簌簌滴水,司机将导航打到万寿路。
她从巴黎回京城,沈老爷子是知道的。
一年未见,沈老爷子早就叮嘱过,要是回来了,得到他身边来说说话。
沈家家大业大,在京城也算名门望族,上了年纪后,沈老爷子就不过问晚辈间的事情,在万寿路的院子安心养老。
长发贴着耳侧垂在两侧肩膀,发丝末尾濡湿了一点,她站在屋檐下,像是从江南烟雨画中走出来的人。
姜予漾乖巧道:“爷爷。”
沈老爷子给笼子里的鹦鹉投食完,拄着拐杖回到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