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恕这才看到,石桌上放了两道小菜,一壶酒两个杯子,这才明白过来,人家明摆着有备而来,他这时候要再跑,就是缩头乌龟了……话说回来,他是什么时候放的那些东西?为什么他都没看到?
再看看那人,优雅的坐在那里,一副想闲聊的悠哉表情,以前的事……他不介意?
斜着眼睛撇了撇嘴,是个男人都不可能不介意……
但不管怎么着,这酒里头肯定没下毒,柳谦是绝不会想伤他,他想伤人时不是这个样子。最难的说话都说过了,这下怕什么!秦恕脖子一梗,视死如归的走到石凳边,气势万钧的坐下,&ldo;喝就喝!&rdo;
柳谦轻笑出声,超然淡定又无奈包容的看着秦恕,&ldo;小恕,我不会伤你。&rdo;
&ldo;我知道!&rdo;
&ldo;你知道还……&rdo;
柳谦这次是真的笑出声了,声音若风吹玉鸣,笑容若水拂青莲,&ldo;小恕,你还是同以往一样,很可爱。&rdo;
秦恕畅饮了杯中酒,再抬头,仔细地看着柳谦。
他俊朗清逸,他风采华然,他嘴角泛着温柔的浅笑,温和中却带着距离,就那么远远的远远的看着你,不是他刻意的疏离,只是那气质太为超脱,自己不敢接近,生怕亵渎。
隔着一张石桌,如同隔着一条长河,他隔水相望,只能仰慕,倾倒,却不能跨越,不能并肩。
柳谦之于秦恕,是镜中花,是水中月,是无尽的相思想往,却触不到抓不住。
他们的距离和结果,秦恕很明白,很早就明白了。
紧握了手中的杯子,眼神复杂地看向柳谦,很想问一句,你是不是也这么想?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远,远到根本不可能相交?当初你是不是只是觉得我可怜,所以一直在隐忍,一直在包容?如果他变得可以跟上他的脚步,变成如他一样的谦谦公子,那么,他便会撒了手罢……
有些冲动的,一句溜到舌边的话再也没拦住,&ldo;柳谦,那件事你……&rdo;
五十二
天青色的杯盏被轻轻放在桌上,没发出一点声音,&ldo;你说……哪件事?&rdo;
&ldo;原来……你忘了啊……&rdo;秦恕双手抱着杯子,眼眸黯淡。
比起介不介意,忘记那件一,更让秦恕心里郁郁。一件他挂在心头这么多年的事,他居然都不记得……如果他不记得,那他这么些年的纠结,又是为了什么……
一时无话,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天边的云,柳谦唇角挂着笑,&ldo;世上之事,皆同这流云一般,你看着它时,觉得它没在动,可一转眼的工夫,再回过头来,早已找不到方才的那片云。事过境迁,自己心里一直记挂着的,未必是别人一直记挂着的,这种事,谁都不会舒服吧。可是小恕,既然你心里矛盾的不想别人介意,又不想别人记直,为何又要过于执着呢?不管怎么说,那片云来过,就有了痕迹,就算想忘记,某个不经意回头时,可能又会涌上心头。因为已经发生的事,不可能被任何人只手磨灭。事已至此,释怀,不好么?&rdo;淡淡说来,既像是陈述,又像是在劝慰。
&ldo;那你……钱榆他还好吗?&rdo;秦恕调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