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厨娘被吼得纷纷低头,缩成一团。
霜降犹觉不解气,大步跨进厨房,看见她就沉了脸道:&ldo;我当你是聋了呢,听不见外头的热闹。&rdo;
花月朝她笑了笑,笑意难得地进了眼底:&ldo;我赶着去给表小姐送面呢。&rdo;
&ldo;你也就这点本事了。&rdo;霜降气急,口不择言,&ldo;他们护着你活下来,是让你在这儿给人骂、给人做面条的?与其就这么苟活度日,你还不如学学常‐‐&rdo;
&ldo;霜降。&rdo;花月飞快地打断她,皱眉。
将那忌讳的名字咽了回去,霜降咬牙,一脸不服。
轻叹一口气,花月带着她往外走,越过那群噤声的厨娘,踩在铺着青石板的小道上。
&ldo;我现在只是个下人。&rdo;
托盘里的碗冒着热气,花月望着前头,轻声同她道:&ldo;下人能做的只有这些事,我做不了常归,也变不成沈知落,你要是真的很失望,可以装作不认识我。&rdo;
嘴唇几乎咬出血,霜降恼道:&ldo;你这么自暴自弃,他们只会越来越看不起你。&rdo;
&ldo;他们看得起我,我也只是将军府的下人。&rdo;
&ldo;撒谎。&rdo;她抬眼看向这人的侧脸,眼底灼灼有火,&ldo;谁家的下人有这通天的本事,让薛吉死得悄无声息。&rdo;
步伐一顿,花月下意识地扫视四周,确定无人能听见这低语,才黑了脸道:&ldo;你不要命了?&rdo;
&ldo;我就是不明白。&rdo;指节捏得泛白,霜降闷声道,&ldo;你有本事拿自己当饵诱杀薛吉,为什么还任由这些狗东西踩在头上欺负。&rdo;
薛吉是周和朔的心腹,他一死,禁卫军少说也得乱上几个月,这能给他们极大的空子,原本停滞的几件事,也能因此顺畅进行。
若霜降是今日收到的消息,她也会以为薛吉的死只是个意外,是恰好撞上了。
但她是在昨日殷花月上车离开的时候听见的。
这人踩在车辕上,云淡风轻地同她说:&ldo;你早些准备,一旦东宫禁卫有所松动,就将人送进去。&rdo;
彼时她还不明白,好端端的东宫禁卫,为什么会松动,直到刚才顺利地将他们的人安插进东宫,她才发现,殷花月是蓄谋已久。
哪怕三公子不去那一趟,薛吉也是必死无疑。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霜降想不明白,但她知道,殷花月不是孙耀祖嘴里的百无一用,她有自己的想法,甚至早已经开始了她的算计。
这些算计连她也没有告诉。
喉咙发紧,霜降红了眼睛,不知道自己是在气什么,只狠狠地瞪着她。
托盘里的面条吹不得太多风,花月拿了盘子将碗口扣上,突然腾出一只手来,捏着他的拇指,轻轻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