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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2页）

&ot;宏贞决以致诚之心，贡献于s市新政事业增进民福，收拾时局，积极建设。兴利除弊。一切施政方针，悉以国利民福为前提。谨望本市并海内各界公昭明鉴。s市代市长苏宏贞。&ot;汤喜根适时地向水警介绍道：

&ot;长官这位苏小姐就是苏代市长的女公子!&ot;

三个水警和一个印捕肃然起来，为首的高个子水警道：

&ot;苏小姐请请原谅，我们我们只只是奉命检查。&ot;

苏萍恨恨地瞥丁高个子水警一眼：

&ot;查吧!这些人都是我家府上的，有什么问题把电话挂到维新政府找你们代市长去问!&ot;

已决计把父亲卖掉了，父亲不顾民族大义，不顾父女亲情她再无必要为这样的父亲保守什么机密。今日不出事最好如果出事，应该让日本人找父亲去算账。

三个水警都乖觉得很，草草看了一下几人的证件，礼貌地道歉，唯唯诺诺地退走了。

这松了一气。

倒在床铺上依然固执地想着堕落的父亲，益发觉着自己有先见之明。前天夜里她就对父亲说过，善良的愿望并不一定造就善良的事业，有时甚至完全相反。今日应验了。父亲在通电里口口声声要以大道思想造福国家民族而上任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派水警上船抓人。她认为，不论是抓庄旅长一行，还是抓那个杀死老汉奸傅予之的英雄，都说明父亲已变成了日本强盗奴役中国民众的暴力机器。

感伤的泪水禁不住落了下来。方鸿浩劝慰道：

&ot;苏小姐，莫哭，一切都过去了，船一开，这里啥事都与咱们没关系!&ot;

她凄婉地点了点头。方鸿浩叉说：

&ot;苏小姐，你你一定要原谅我，我我到《新秩序》做事，确是没办法，老汤是知道的听说你们要走，我我冉没犹豫，当天就买了船票，这刺刀下的奴隶牛活，我我也不能忍受哇!&ot;

自己父亲都做了日本人的议奸市长，她还有什么权利责备方鸿浩呢方鸿浩尽管做了兰个多月的《新秩序》艺文主笔，毕竟还投卖友求荣，如今，又很真实地追随她来到了这艘维多利亚女王号轮船上，她还有什么话兑?

&ot;我我不怪你!不不怪任何人!我我只是想，这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咱们的s市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它为什么不哭泣?为什么不反抗?遍洒中国军民鲜血的土地上，为什么再也放不下一颗正直中国人的良心!是这里被奴役的民众被抽掉了骨头，还是这座陷城丧失了道德贞操?&ot;方鸿浩怔了一下，极热烈地道：

&ot;问得好!这是诗的话题。是当代的《天问》，我可以把它写出来!&ot;

苏萍并不答理。自顾自地说：

&ot;最让我不理解的是像我父亲这种学者，竞也事敌当了汉奸，还说是为了s市民众的利益。&ot;

汤喜根好心地插上来道：

&ot;二小姐，甭多想它，其实，何止一个苏教授，说穿了，人人都在事敌!工厂在为日本人生产，商店为日本人营业，为啥?为着要吃饭么!我和老方为着吃饭，不也去了《新秩序》?&ot;苏萍更激动了，噙泪叫道：

&ot;肚皮比气节更重要么!古时候，伯夷、叔齐宁愿饿死苗阳山，不食周粟，今天，我们国人怎么没这骨气?如果从日本人进入s市那天起工厂停工，商店关门，那会是啥样子?&ot;方鸿浩似乎意识到苏萍在指责自己，红着脸争辩说：&ot;这这是不现实的!在任何时候，生存都都是首要

的、基本的问题!气节、精神、道德、伦理之类，是是在基本生存得到保障的前提下，才能进人国人头脑中的问题。&ot;&ot;那，人和猪狗动物还有什么区别?&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