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钻进肺里,沈栗怔怔的望着谢言慎抱着薛檀远去的背影,喉咙发痒,又堵得难受,剧烈地咳了许久,才狼狈的被人扶起来。
“姑娘,你没事儿吧……”冬宁心疼极了,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落。
这回,她是真看清了世子的心。
刚成婚那会儿,跟夫人好得跟什么似的,这才多久啊,就被别的狐狸精勾走了。
难怪赵姨娘总说男人是靠不住的。
春祺叹口气,“姑娘总是不听姨娘的话,如今好了,世子当真喜欢上别人了,姑娘还要为世子狡辩么?”
想起自己曾经在姨娘面前信誓旦旦的为谢言慎辩解的话,只觉一阵讽刺。
沈栗哪有力气狡辩啊,她自顾不暇,哀莫大于心死,摆摆手,笑道,“不辩了,再也不辩了。”
主仆三人在雪地里蹒跚了有一会儿,偌大的忠武侯府,仿佛只有三个是外人。
回到屋子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沈栗倒头便窝进被子里睡得昏沉。
今儿园中闹了这么一回,傅氏知道了消息,本想将她叫去教导一番。
清风院来的人到屋子里一瞧,沈栗整个人都睡糊涂了,小脸儿泛着病态的潮红,连药也吃不下,两个丫鬟局促不安的守在沈栗床前,一个个看起来六神无主的,世子的注意力只在薛姑娘那边,这儿倒是门庭冷落,连个大夫都还没有。
那嬷嬷回去禀了傅氏,傅氏呵笑一声,“不过是个不下蛋的母鸡,留在府里也是没用,要我看,还不如那个叫薛檀的姑娘,看看有没有机会,扶了薛氏做慎儿的正妻。”
哪有正妻尚在,便扶持他人做妻的。
看来,傅氏是想等沈栗病死之后再替谢言慎做打算了。
冬宁日日惴惴不安的照顾着沈栗的身体,知晓傅氏也待薛氏不错之后,心里更加难受。
偏偏府上又到处开始流传起沈栗不能怀孕的消息来,等冬宁听见时,听说,连外头都有人开始舌根子了,侯爷不大管,任由消息被散播出去。
明眼人谁还不明白傅氏这是要做什么?
趁人病,要人命!
这是在故意拿捏少夫人呢!
沈栗睡得昏天暗地的,将自己封闭起来。
白日里瞧着倒像个正常人,只是夜里就会躲起来自己哭。
哭到后来,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世子来看过她两回,每次都沉默地坐在床边。
夫妻二人再不似从前的亲密无间。
沈栗想为自己解释两句,每次,都被谢言慎无情的打断回去。
她忍不住一遍遍确认,泛红的眼睛,直直的看向男人沉黑的眸子。
“世子是厌了我了么?”
“沈栗,你别无理取闹。”
“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带着哭腔的沙哑嗓音,靠在床上的小姑娘几乎卑微到泥里,“世子,你还要我么?”
谢言慎没说话,虽然瘦削,却依旧英俊的侧脸在昏暗的床帐中显得有些冷漠。
沈栗便知道自己所要的答案不重要了,她傻乎乎的望着男人疏离冷淡的眼。
“沈栗,你好好养病,会好起来的。”
离开前,谢言慎拍了拍她的肩。
沈栗背过身子,第一次,没回答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