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苛捐杂税都给他们养将军肚了。”
顾温颇为扫兴的挥袖乘坐马车离开纺织厂,他知道纺织厂是开不成了,本来还想趁着新蚕丝上市赚个千两买药。
目前能赚钱的法子只有。。。。。。
马车不缓不慢行驶,坐在一旁的江富贵不断用余光看着顾温,脸上犹豫之色闪烁不定,道:“爷,各大粮商请您去做个公证。我知道您不喜欢掺和这些事,可这次他们给三千两。”
商贾做生意颇具江湖气,大生意往往都是请行业内的有威望的大人物公证。
每逢灾年都是赚钱的好机会,粮价一抬,官员收钱高兴了,粮商赚麻了,大户借贷,牙市卖身,一条龙下来上上下下都满意。
而他们水房,或者说温爷作为龙桥话事人之一,或许不是赚钱最多的,但绝对是影响最大的。凡是开店做生意,就不可能不需要水。
“不去。”
顾温目不斜视,语气平静不带一丝犹豫。
江富贵虽然还是有些不甘,这白花花的钱不赚,就给其他人赚了,但顾温才是爷。
“富贵,有些钱我们不能赚,而且比起赚钱,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我们去应对。”
顾温摩擦着手掌上的茧,他看着窗外的滚滚流民,汴京是严格控制人口流入的,难民根本不可能进城。
他们都是原本的汴京人,连天子脚下都能被逼得无家可归。那么外边是何种情况?
“这段时间你把家眷都带到我府上。”
江富贵一激灵,也是个聪明人,小心翼翼问道:“爷,您觉得又要爆发民乱了?”
“是一定。”
回到府上。
顾温屁股还没坐热,一队官吏便就敲响了大门,领头者手持文书,趾高气扬念叨道:“圣君临朝,天下安乐,百姓安居。然则,北有蛮夷藐视圣威,劫掠我大乾疆土。朝廷欲出兵驱逐鞑虏,乃至北上征讨,编练禁军征讨蛮夷所需钱粮,汴京之民责无旁贷。今年的和卖钱,丁税,钞关税,门摊税等添一成。”
“过去二十年逋税,无论大户小民,也都要追缴补齐。”
上一年已经把今年的税征了,上上年也把今年的税征了,敢情今年还有交?你们赵家是真嫌自己活得长,怎么不把前后一百年的钱都收齐?
顾温暗骂几句,随后老老实实又交了林林总总一千两税收。
存款六千五百两,苛捐杂税扣除千两,余五千五百两。
这还只是他这个府邸及所有仆人的税,要是算上龙桥水房万两打不住,好在背靠王府水房不用交税。
这一千两哪怕是对于顾温来说也不是小钱,他一年下来能留在手中的钱也才三千两。其他几十万两都是给赵丰的,所谓的商贾巨富不及士大夫半分。
他最近花钱如流水,并非平日里赚得这么多,而是顾温清楚投入修行的回报将会是千万倍。
狗日的赵家,隐忍!
小满时节丰收的庆典戛然而止,随之官吏征收队伍的推进,哭嚎声直至夜晚依旧不绝,以至临近夏日夜晚依旧寒风呼啸。
顾温不再外出,把自己关在府邸深处练功,两耳不闻窗外事。
在这世道,他也只能保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