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暗三一向冷心冷情,此时却对时洛有些怜悯,解开了锁链,扶起时洛:“时公子,皇后有请。”“不管见你多少次,我都不得不说统领大人,你礼貌得不像一个暗卫。”暗三似乎已经习惯了时洛的调侃,脸上并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多谢夸奖。”时洛有些烦躁,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呆板。毕竟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只有捉弄偶尔来取血的暗三,才会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难得冬日能有如此温暖的阳光,时洛享受着日光浴,在暗牢那个鬼地方待久了,出来呼吸的空气都散发着自由的味道,哪怕时洛脚上带着镣铐。未央宫未央宫内有一位少年男子和一对中年夫妇,那位夫人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似乎是得了什么重病。还有一位鹤发童颜十分慈祥的老者,似乎是个大夫,在给那个夫人施针。扶着那位夫人的是一位娇俏的姑娘,似乎是那对夫妇的女儿。上方还有一位极其英俊的男子,衣服上绣着凤凰纹饰,看来应该是那位传说中病重的皇后。但皇后的脸色看起来很好,并不像重病的样子。时洛垂眸握紧了拳头,这对夫妇的样子和六年前他看到的似乎差不多,只多了几条浅浅的皱纹。时洛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这对夫妇。暗三带着时洛对着凤袍男子行礼:“参见皇后殿下,时洛带过来了。”皇后点头:“辛苦统领。”转头对着老者:“颜神医,药人已经带过来了,可以开始了吗?”老者看着了时洛一眼:“居然真的是药人,看来我那个疯师弟居然成功了,造孽,造孽呀!”这个人居然是那个疯子的师兄?时洛眼中突然涌现出蚀骨的恨意,死死盯着颜神医,一时间分布清自己究竟是在那不见天日的崖底还是在哪,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该死,都该死!时洛控制不住地想冲过去杀死老者,却被暗三察觉出来一把擒住。可惜时洛武功尽废,哪怕再恨,也无法在武功高强的暗卫统领手上动弹半分。老者摇摇头长叹一口气后“开始引蛊吧,如果情况不对,请统领及时取药人血救人。”暗三点头:“好。”半晌,时洛终于压下翻涌的情绪,只见老者给少年男子吃了什么东西之后,划开了少年男子的手,鲜血瞬间落在桌上,溅起朵朵血花。老者又划开那位夫人的手,“冥蛊非血脉至亲不可转移,被转移的人还需得童子之身。如果要解蛊需要药浴七次,每次间隔七天,解蛊犹如千刀万剐,雪妃娘娘太过虚弱,不适合解蛊,所有只有将它转移到小公子身上再解。”“一会儿会先爬出一条雄蛊,只有当它确认没有危险后钻入小公子体内,然后雌蛊才会从雪妃娘娘体内钻出来,万不可打断转蛊。雌蛊钻出来之后需要给雪妃服用药人血缓解虚弱,雌蛊进入小公子体内后也需要药人血压制蛊毒。”不多时,一条肥胖丑陋的虫子从雪妃的手里爬出来,老者捋了捋胡须:“老夫已经给小公子服下了吸引蛊虫的丹药,蛊虫会顺着丹药的气味被引到小公子身上。”只见那虫子伸出两条触须似乎在找寻着什么,很快触须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那虫子便蠕动的朝着少年的手爬去。一直爬到了少年的伤口处。虫子的触须伸进伤口处刚接触到少年的血液,突然像是被什么反弹了似得,肥胖身躯像是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般,跌下少年的手掌落在桌子上,像被油锅烹炸似得不停翻滚。雌蛊似乎感应到雄蛊,也跟着躁动起来。雪妃突然忍不住惨叫一声,皮下似乎有什么在蠕动,一口鲜血喷出,脸色肉眼可见的惨白下去。老者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在雪妃的又一声惨叫后,老者似乎惊醒般“转蛊失败,快给雪妃服药人血!”暗三闻言一刀割开时洛的手腕,鲜血滴落到下面的碗中,突然间翻滚的雄蛊像是闻到了什么,以迅不及掩耳之势转头钻入时洛手腕。雪妃身体里的雌蛊因为雄蛊转移成功,停下了躁动,雪妃也得以喘息。在雄蛊进入后不久,雪妃体内的雌蛊也被吸引出来,雌蛊出来的那一刻,除了时洛,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药人血难道能吸引冥蛊?”老者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师父遗留下来的书里明明写的是血缘关系才能转移。怎么会血缘转移不成功,反而被药人吸引?奇怪。”雌蛊爬出后,雪妃喝下了药人血,脸上肉眼可见的红润。连老者也不得不感叹,药人血确实是稀世药材里不可多得的珍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雪妃引了过去,没人关注被转移蛊虫的时洛。雪妃脸色恢复后,他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连皇后都忍不住有些激动:“母妃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些。”雪妃虚弱的笑笑:“没事,蛊虫已经被神医引出去了,锦玉别担心,母妃没事了。”皇后握住雪妃的手,眼里似乎含着泪花:“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没有人关注到雌蛊已经爬到了时洛的伤口上,在雌蛊进入身体的一瞬间,时洛只感觉到浑身剧烈的疼痛,就像有人在全身同时下刀,时洛忍不住翻滚起来,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才吸引来那群人简单的一撇,然后很快便转而又关心起雪妃。只有暗三实在不忍心,准备将时洛打晕,然而却在看见时洛脸的那一刻愣住了。只见时洛脸上黑色的纹路由于蛊毒和药人毒素交织下居然全部退去,露出了一张暗三十分熟悉的脸,暗三声音略带颤抖:“皇后?”听到暗三的声音后,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到时洛的脸上,在看清时洛容貌的那一刻,又同时愣住了,只见躺在地上的药人,长着一张,和皇后一般无二的脸庞。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位神医老者,在看清时洛的脸后,茅塞顿开“原来如此,看来师父的手记果然没错。”:对峙皇后指着时洛,手指都在微微的颤抖:“为什么他和我长的这么像?”哪里是像,根本就是一模一样。没有人能回答皇后,神医老者缓缓开口:“老夫师父的笔记上有写,冥蛊非血缘不可转移,但雪妃娘娘的冥蛊转移到了药人身上。之前我在怀疑是否是药人可以吸引冥蛊,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如果没记错,皇后应当是双生子?”皇后指着转蛊不成功的锦衣小公子:“本宫确实是双生,但本宫的双生弟弟是他。”“小公子无法转移雪妃的冥蛊,而这个药人转移了蛊虫。”老者的话似乎敲在了在场所有人心上,疑问也挂在所有人心上。老者顿了一下:“也许是师父的笔记不对吧?”可老者的师父,是名动天下的神医,一百五十岁才归隐山林。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陛下驾到!”时洛受疼痛影响,眼前的景像也逐渐模糊,恍惚间,似乎看到了长大版的君封从门外走进来,时洛忍着疼痛对来人伸手“封哥,你是来带我走的吗?”君以寒刚进入房间便看到自己的皇后倒在地上吐血,瞬间心神巨荡,几步冲过去扶住时洛:“锦玉,你怎么了?来人传太医!”时洛迷糊中握住君以寒的手:“封哥,阿洛找到你了。眼皮好重,阿洛先睡会儿。”君以寒双目赤红的吼道:“让你们传太医听不到吗?锦玉要有事朕让你们全部陪葬!”这时身后一个声音止住了君以寒的怒火:“以寒哥,我在这里。”君以寒抬眸便看到身穿皇后服饰的柏锦玉,愣住了一瞬,又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不敢置信的又看了几次,最后对着身穿皇后服饰的人“锦玉?”柏锦玉应声“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