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欢喜的又哭又笑,心里满满是感动。
沈致说完,他又想起了什么,问长歌:“你之前说过,怀上孩子就带初心离开,如今心愿得成,你可是要离开京城了?”
长歌闻言一怔——是啊,她之前的打算就是怀上身孕就带初心离开京城,再也不回来了。
可是如今,想着病在床上人事不省的魏千珩,还有他在天牢里同魏帝说的那些话,长歌心里酸楚难言,更是生出了一丝不舍。
但是,她终是要离开的,不光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初心,不由轻声道:“我想等殿下病好后再离开……”
沈致点了点头,赞同道:“你身子底子弱,头三个月最好不要舟车劳顿的辛苦赶路,可以先在京城静养三个月,等胎像稳了再离开……只是,你如今在这里当差,身体可还吃得消?”
长歌苦笑着点点头,“这里差事不重,除了照顾殿下的起居,其他重活都有粗使下人做,连煎药都不需要我搭手。”
闻言,沈致放心下来,恰巧此时白夜过来,关切的问小黑身体如何了。沈致趁机告诉他,长歌是在天牢受到惊吓,再加上原本身子底子虚,不能干重活,也要少熬夜多休息,让白夜平时多照顾她一些。
白夜听后,爽快的答应下来,表示一定会好好照顾小黑。
送走沈致,长歌重回魏千珩的卧房,看着喝下药沉沉睡过去的魏千珩,手不觉就抚上了肚子,想着里面此刻已有了两人的孩子,心里酸涩又甜蜜。
其实,在得知自己有孕的那一刻,长歌第一个想告诉的人就是魏千珩,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啊……
而在知道魏千珩对她的心意后,她也忍不住想告诉他自己的真正身份,告诉他,自己就是长歌。
可一想到魏帝那般反对他再与自己在一起,长歌心里又退缩了——
她可以不顾一切的同魏千珩在一起,可她却不能拿着肚子里的孩子以及乐儿的性命做冒险。
所以,那怕要告诉他,也要等到顺利生下孩子,治好乐儿再说……
打定主意后,长歌的心情舒解了许多,越发细心的照顾着魏千珩,希望他的病快快好起来。
有了沈致的药方,魏千珩身上的烧终于退了,睡了一觉后,精神头也好了许多。
见他醒来,长歌高兴得咧嘴傻笑着,端着药来到他的床边,一口一口的吹凉喂他,像哄小孩一样说道:“殿下,这药虽苦,但良药苦口,你要喝下药才会早日好起来……”
在长歌端药进屋前,白夜已同醒来的魏千珩说尽了她的好话,全是他病倒后,小黑奴如何不分昼夜的照顾他,细微入至,比他还好。
白夜为长歌说这么多好话,一是在魏千珩生病这几日,长歌确实将魏千珩照顾得体贴入微。二是,白夜却担心,长歌擅自让自己去宫里请太医,违背了魏千珩之前的意愿,白夜害怕魏千珩知道后又要责罚小黑奴,所以提前为她说尽了好话。
魏千珩静静的听着,面容冷沉。
其实在他生病这几日,人虽然一直昏昏沉沉,但神智还是清楚的,不用白夜说,他也知道,这些日子一直日夜不离守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
他却没想到,在经过大理寺天牢一事后,小黑奴不但不怨恨他,反而对他更忠心诚挚了。
而明明在天牢时,他那般怕死,如今却为了他的病,敢忤逆他的命令,让白夜去宫里给自己请太医——他既然怕死,就不怕再被自己责罚吗?
莫名的,魏千珩冰冷失落的心里却因着小黑奴涌起了一股暖意……
而此刻小黑奴劝自己喝药的样子,又像上次在行宫般,带给他一种难言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不像上次般,让他心生排斥,反而给了心情失落了他一丝丝的慰藉……
所以不像上次在行宫那样反感小黑奴,魏千珩依言张嘴,任由长歌给他喂药。
喝完一口,在长歌为他喝凉下一口药时,他盯着她越发消瘦的身子,拧眉嫌弃道:“你是不是也病了?怎么这么瘦,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身边养了一只猴子!”
“噗!”
白夜没忍住,直接在一边笑喷了。
长歌却一点都不在意,见他有力气嫌弃自己了,再想到肚子的孩子,心里蜜一样的甜着,咧嘴笑道:“小的没病,像皮猴子一样好着呢。只不过是担心殿下生病,这两日没了胃口,等殿下身子好了,小的胃口也就好了。”
魏千珩惯常不喜欢听人拍马屁,但小黑奴的马屁,却让他无比的受用,不由再接过一口她喂递过来的汤药,故意假装毫不在意道:“大理寺一事,虽然没有事成,但你也算小功一件,等本王病愈,让白夜带你去铭楼大吃一顿。”
白夜带她去何需等他病好?!
长歌暗自偷偷一笑,狡黠的眨了眨眼睛笑道:“白夜要留着钱存老婆本,还是殿下带我们去吧——殿下病了这么久,也瘦了许多,也应该好好补一补。”
白夜本来想反驳她所说的‘老婆本’,可听到她后面那一句,也跟着起哄道:“小黑说得不错,殿下病了这一场,瘦了许多,是该好好吃一顿。”
魏千珩不置可否,但内心却因为白夜与小黑奴的陪伴,失落的心境得到了一丝温暖的慰藉,更是不由想到,当年长歌在时,也是这般和白夜一唱一合的哄着自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