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让奶娘们接过孩子抱回屋里去,却将魏千珩拦在了门外。
“殿下劳累了一天,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魏千珩今日心情不错,很想同她说说话,再加之又是过小年,他不想一个人回到冷清清的正院去,所以看着她不满道:“怎么,又要赶我走?”
长歌无奈的看着他,提醒道:“殿下忘记了,如今我是在禁足中,若是让宫里知道殿下阳奉阴违,只怕又会惹出事情来。”
魏千珩听出了她话里的弦外之音,猜到自己今日所为瞒不过她的眼睛,不由冷声道:“她们二人尚未进府就容不得你,我岂会娶她们进门?若是我不这样做,只怕她们将来比叶氏更猖狂。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们踏进王府的。”
当年娶叶玉箐时,他至少还与她约法三章,让她不敢太过放肆的干涉他的事。
可如今这两个一个背靠太后,一个出身尊贵,都不是善茬。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若是他松口答应娶她们其中一个,以后他与长歌再无清静的日子可言。
何况,他此生只想与长歌共白首,再娶太子妃就是个累赘……
想到这里,他松下面容对长歌道:“我与你历经磨难才走到一起,以后的日子,我只想与你和孩子们好好的过,不会再娶其他的女人。”
长歌心里感动,却又知道他说的这些虽然美好却太不可能,只得轻声劝道:“只怕未能如殿下所愿。天下女子何其多,等皇上与太后回过神来,又会重新给你张罗新的太子妃,殿下又躲得过几次?”
甚至,他这一次惹怒太后与皇上,只怕下次会直接给他命定太子妃,到时圣旨一下,他想推脱都不可能。
魏千珩被她眼眸里的担心与惶然灼伤,他心口蓦然窒紧,不知何时开始,她跟在他的身边,脸上的笑容少了,越来越多的却是恐怕不安。
这却是魏千珩不想看到的……
心里很不是滋味,魏千珩按下心里的不适,伸手刮了刮她苦巴巴的脸,扬唇笑道:“罢了,今日本宫心情好,就不再说这些烦心事了。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说罢,他就折身往正院去了。
看着他孤单离去的背景,长歌心里五味杂陈,默默的关上了院门……
魏千珩独自回到正院,一进书房,白夜就领着一个暗卫悄悄进屋来了。
“如何,可有发现?”
自从怀疑是叶贵妃派使苍梧救走叶玉箐后,魏千珩就让人盯着永春宫与叶贵妃的,希望从她身上找到苍梧与叶玉箐的下落。
而自从容昭仪被害后,苍梧再次失去了行踪。叶玉箐更是从逃出天牢后就一直没了踪迹。
但魏千珩知道,她辛苦得到的儿子死了,她是绝不会甘心的,一定会来找他报复的。
她报复他倒是不可怕,魏千珩最怕的是她要将仇恨发泄到长歌与两个孩子身上。
而这一段日子以来,她一直了无踪迹,一点消息和动作都没有。越是如此,魏千珩心里越是不安。
所以为今之计只有从叶贵妃这里找到突破口,尽早将她与苍梧抓捕归案……
可惜,叶贵妃老奸巨滑,在苍梧救走叶玉箐后,料到魏千珩会猜想到她身上去,行事一直很小心,与苍梧的联系更是神秘异常,竟一直让魏千珩奈何不得她。
那暗卫小心道:“属下在永春宫监守这一段时间并没有发现异样。可今晚叶贵妃在偏殿时,庄老夫人曾悄悄去求见她……”
闻言魏千珩眉头一皱,白夜迟疑道:“庄老夫人求她做什么?”
魏千珩了然道:“庄家嫁到孟家的女儿不见了,庄老夫人猜到了长歌的身上,又知道叶贵妃因叶玉箐的事憎恨长歌,自是想与叶贵妃联手陷害长歌,救她的女儿罢了。”
白夜恍悟过来,担心道:“那庄老夫人定是会将娘娘的身份告诉给叶贵妃,如此,叶贵妃岂不是已知道了娘娘与孟家的关系?她会不会从中下手?”
魏千珩一时间猜不透叶贵妃的计谋,不由对暗卫问道:“可有听到她们说了什么?”
那暗卫疚然道:“因今晚宫里设宴,乾清宫四周的守卫森严,属下不敢靠近偏殿太近,没听到两人说了什么,但庄老夫人最后离开时,似乎并不满意,粟姑姑跟她嘀咕了两句,说让她莫怪,说是娘娘也自身难保,让庄家听娘娘的话,不要以卵击石……”
暗卫的话让魏千珩瞬间明白过来,眸光里迸出寒芒,同时又有一丝兴奋的亮光飞快的划过。
他对那暗卫吩咐道:“派人去城西的疯人院严密看守,一定在确保那庄氏的性命安全。”
暗卫领命下去,白夜不解的给魏千珩端来热茶,迷惑道:“殿下,听那粟姑姑的意思,叶贵妃并没有要帮庄家的意思,为何殿下还要派人去守住疯人院?”
魏千珩冷然笑道:“依我们对叶贵妃的了解,这么好的机会摆在她面前,她会不下手?若是我没猜错,她这一次非但不会帮庄家,只怕还会想方设法的要了那庄氏的性命,再将这一切都栽脏到长歌的头上,让长歌像青鸾一样,也背上一个杀害官眷的罪名!”
白夜一脸震惊,白着脸不可思议道:“若真的如殿下所说,那叶贵妃真的是……”
那句‘杀人不眨眼’白夜没敢说出来。他想到容昭仪的惨死,惊疑道:“若是她真的要对庄氏下手,只怕又是让苍梧那厮替她动手——她真是为了对付娘娘与殿下,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