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无力一笑:“我哪里都不想去,只想跟我的孩子在一起。”
“可如今你被贬为庶人,囚禁在这里,你的孩子还是你的孩子吗?只要太子身边再进新人,将来他们就要认下其他人做母亲了,你这么聪明,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长歌自是明白的,可这些事,她不希望魏镜渊同她来说。
她冷然道:“王爷是即将大婚之人,与其来关心这些与你无关之事,不如好好去操心你自己的婚事罢……”
“你的事岂能与我无关!”
一听到大婚,魏镜渊心里就泛起不适和恶心,眼前全是杨书瑶娇纵跋扈的样子,让他深深的厌恶。
“长歌,你不要忘记,你的名字是我亲自替你取的……你与我在边境封地相伴八年,那些时光是永远不可能被抹去,也永远存活在我心里的……”
“若是你愿意离开这里,我可以舍下如今的一切带你远走高飞,我们还可以再回到从前!”
为免院子外面值守的人听到,魏镜渊极力压低着嗓音,可纵然如此,他声音里的激动、甚至是疯狂还是遮掩不住,让长歌惊愕不已。
她万万没想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魏镜渊竟然还没有死心!
其实在得知长歌被贬后,魏镜渊虽然担心她,但同时心里竟涌起了一丝激动与希望。
之前看着长歌与魏千珩恩爱成双,即使他心里对她再不舍,他也咬牙让自己放下她忘记她,不要再打搅她幸福的生活。
可如今她跟在魏千珩身边并不幸福,甚至因为替他背罪沦落成如今被幽禁的地步,让他心痛的同时,又不禁生出了希望。
而同时,看着与杨书瑶越来越近的婚事,魏镜渊内心深处忍不住的想逃走。再加之长歌被贬幽禁,使唤他逃走的念头越来越坚定。
所以他忍不住第一时间偷偷潜进燕王府的私宅里来,只等着与长歌见面。
“事情都已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长歌再次打断魏镜渊的话,冷然道:“我记着你对我和妹妹的恩情,可那都是过去多年的旧事,我们都要往前看了。人生在世,只能活在当下,不能永远活在过去的回忆。何况我也早已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懵懂天真的长歌,我已经长大了,我们已经有了各自的人生,就不要再纠缠不休了!”
说罢,长歌打开房门,一只脚跨进门槛里,回头对满脸雨水的魏镜渊再次下逐客令道:“我们如今身份迥异又敏感,你若真是为我好,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魏镜渊身上被雨水打得湿透,心里更是凉得彻骨,一脸俊脸惨白得没了半点血色,怔黑眸一片灰暗绝望。
他怔怔的看着她转身绝然离去的样子,脱口而出道:“魏千珩到底哪里比我好?当年在边境你明明喜欢的人是我,为何你如今对我这般冷漠绝情……”
闻言,长歌心里一滞,脚下步子也不觉顿住了。
在她的印象里,魏镜渊是远比魏千珩要老谋深算的沉稳之人,所以像他这样的人突然问出这样的话,实在是让她诧异。
她不明白他心里是真不懂,还是不愿意认清这个事实,一直在自欺欺人的骗着自己。
但不论是他真不懂,还是他不甘心,到了今日,长歌是真的无力再拿从前的旧事与他纠缠了。
她扶着门框回身看向他,淡然道:“公子,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心中有成算的睿智之人。你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并为之不懈的努力,更不会为了旁的事情打乱你的计划安排,就如当年你将我送入魏宫一样……”
“你知道吗,在你送我进宫的那一路上,一个月零七天,我每天都在纠结一个问题,要不要将自己对你的心意告诉你,要不要跪下向你恳求,让你留下我,不要将我送走……可后来我恍悟明白过来,其实你从来都是懂我的心意的,可你还是要将我送走,所以我求也无用,因为你心意已决,我再去求你,只会让你为难,也让自己难堪……”
“公子,我曾经是真心实意的喜欢过你,因为你是在我最无助害怕的时候救我和妹妹性命的大恩人,我倾慕于你也是寻常……不止是我,楼里的姑娘都喜欢你,你那时对大家都很好啊,丹鹦更是爱你入骨,不然她也不会为了你和你许诺的侧妃之位,将我陷害。毕竟当年在天山驯马时,她还帮我挡过发狂的野马,她背叛出卖我是真,但她曾真心待我也是真……”
“长歌,我……”
“公子,我对你的感情从入宫的那一刻就断了。是你教我的,入了宫就是宫里的人,不能再想着楼里的一切,包括你!”
听到长歌的话,魏镜渊心如死灰,最后一点希望破灭,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长歌也很激动,这些话一直埋在她的心底,她原想一辈子都不要再提及,可魏镜渊执坳的一直不肯死心,这样的纠缠对她和他都不是好事。
所以这些话,终是要同他说明了。
长歌直视着魏镜渊灰暗的眸子,淡然又道:“我是真心爱慕燕王殿下。虽然我认识他时,他性格怪异,不像你这般沉着稳重,温和文雅,甚至还有些暴戾,被人称之为‘阎王’,可他有一点却和你万万不同的。”
魏镜渊绝望的看着长歌,鼓起勇气艰难开口道:“哪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