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姨母为何要悄悄带走孩子不让我们知道?”
长歌脑子里全是这个疑问,让她根本冷静不下来,再加之方才姨母来看她时,一直躲闪着她眸光的样子,让她更是心急如焚,担心会出事了。
心月一边陪着她疾步往外走一边道:“若许姨夫人是带着两位小殿下一时玩得兴起走远了,并不是要故意带走他们……娘娘不要担着急了。”
长歌怎么有不着急,如今细想想,姨母突然辞退所有下人,淡竹去夏宅时没有见着夏表妹,今日为感谢她的贺礼,夏如雪也没有出现,实在是反常啊。
想到这里,长歌心里越发不安起来,几乎是小跑着朝外走去。
到了府门口,心月正要让马房赶来马车,长歌却让马房牵来了玉狮子,翻身上马,朝着黄果巷飞驰而去。
心月与淡竹不会骑马,连忙上了马车也朝着黄果巷赶去了……
夏宅。
已是入夜时分,日光暗淡,宅子里没有点灯,一片幽黑,只有正屋里燃着一盏灯烛,照得屋子里昏昏暗暗。
因为是官宅,正屋颇为宽敞,分里外两间,里间的床上并排躺着两个小小的人影,正是失踪不见的乐儿与彤儿。
彼时,两个孩子似乎睡着了,安静的躺着,坐在床边守着他们的人,不是夏氏,却是叶玉箐。
她眸光冰冷如毒蛇般的落在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身上,嘴角带着凉凉的笑意,可心里却恨之入骨。
特别是看到与她儿子年龄相仿的彤儿时,她更是恨得牙齿差点咬出血来,指甲狠狠的掐着手边的被褥。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贱人的孩子可以好好活着,她的孩子却要早早的夭折送命?!
凭什么那个贱人可以有儿有女,还能得到魏千珩所有的宠爱。而自己辛苦筹划一切,却到头来什么都没有,还落到如今这般名声尽毁、成为逃犯的悲惨地步?
可明明当初她比那个贱人更与他相配啊。
她出身名门,父亲是权臣,姑母是贵妃,而她也一心爱慕着他,不惜给他做继室,可他却将她当做草芥般看待,冷漠嫌恶,从没有那一刻将她放在眼里过。
可那个贱人呢,不过是端王送到他身边的一颗棋子,他却偏偏将她看做如珍似宝。那怕当年她背叛他,他还是愿意原谅她,不但接她重回燕王府,还与她恩爱成双,实在是让她太愤恨不甘了……
叶玉箐恨得牙痒痒,若不是想着后面的大计,她恨不能现在就将眼前这两个孩子活活掐死!
外间,夏如雪被五花大绑的捆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帕子,右手臂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渍已干,留在她雪白的手臂上,却是触目惊心的瘆人。
而她的身边站着庄琇莹,正手执匕首对她脖子,只等叶玉箐一声令下,就割断她的脖子。
夏氏瘫跪在一旁,全身抖筛般的哆嗦着,脸上白如纸,目光惊恐的在两个孩子和女儿之间来回巡视,整个人被恐惧支配着,早已失去了主意。
而被捆绑了三日的夏如雪,顾不得一直抵在她脖子上的匕首,在看到母亲真的依这些恶徒所言带回表姐两个孩子后,急得眼泪直流,生怕她下一刻就对两个孩子下毒手,恨不能用眸光杀了叶玉箐。
夏氏看着庄氏贴在夏如雪脖子间的匕首,忍不住对叶玉箐恳求道:“你先前说过的,只要我带回这两个孩子就放了如雪……如今孩子带来了,求你快放了如雪罢……”
叶玉箐回头凉凉的看着她勾唇笑了,“夏夫人着什么急,将孩子带来只是第一步,后面的事情还多着呢,可没这么容易放了你们。”
夏氏见她出尔反尔,气得浑身直哆嗦,忍不住骂道:“你个说话不算话的贱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叶玉箐缓缓道:“你或许不知道我心里的仇恨,可你的女儿自是清楚了解的——我自然是来向这孩子的父母亲讨债来的。”
闻言,夏氏不觉全身发寒,怔然道:“你……你们到底是谁?”
原来,大前日的晚上,宅子里的人都入睡了,苍梧带着庄氏突然闯进了夏如雪的房间里,将她劫持了,以此威胁夏氏将宅子里的下人们都赶走,让她们母女替他们办事。
不论是夏氏,还是夏如雪都没有见过苍梧与庄氏,自是不知道眼前这两个神情凶恶的一男一女,男的正是朝廷通缉的钦犯,而女的却是害死她们的亲姐姐亲姨母、一直被传失踪不见的庄琇莹。
夏氏只以为他们是入室抢劫的强盗,却没想到他们竟让她辞退宅子里所有的下人,将宅子据为已有。
为了女儿的性命,夏氏不敢不从,于是天一亮就将宅子里的仆人都辞退了。所以淡月带人来送贺礼时,才会看到夏宅里空无一人。
但淡竹不知道的,当时庄琇莹与苍梧就在宅子上,他们拿夏如雪的性命威胁夏氏出来应门,并让夏氏赶紧将燕王府的人打发走。
女儿在他们手上,夏氏不敢违背,依言将淡竹等人推走,只求两人不要伤害如雪。
所幸两人却也没有伤害夏如雪,只是控制着她,一直不肯放过她。
夏氏摸不透他们的心思,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有什么目的。这两日的日子过得好似在油锅里煎着般,片刻不得安宁。
正在此时,宅子里又来了一个女人,一看就是三人的头领,竟开口让她去将长歌的两个孩子带来,说是这样就放过她们母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