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下的黄沙的确是热的烫脚,走在哪里都感觉置身于火炉中,热浪无处不在。
叶裕衣生来体弱,自小皇后宫婢照顾的都十分小心,哪里受过这样的罪。
他看着身后跟着的这匹马,不禁有些意动。
但此时要是低了头,似乎太过丢脸。太子殿下从没跟人丢过这么大的脸,这又是一个新奇体验了。
少年漂亮的眸子里盛满了犹豫,他依恋的看了黑马一眼又一眼。最后仍是开不了口,只好依依不舍的强迫自己将视线移开,故作冷淡的驳斥道:“你做梦!”
左云裳大度的一挥手,“死鸭子嘴硬,罢了罢了。我这个当大哥的也不为难你了。”
这人越走越慢,看着跟霜打了的花似的。她好歹跟他也算是做了几年的邻居,对于这个病秧子的身体到底是有多脆弱那是深有体会。
上一世算她欠了他的,这一世自然要好好待他。
她翻身下了马,将托亚牵到叶裕衣的身前,“你愣着干什么?你不会是连骑马都不会吧?”
叶裕衣抿了抿嘴,目光躲闪。
左云裳一看他这表情就是心底咯噔一声响,她居然说中了?!
在她印象里叶裕衣好像就没有什么不会的东西,他总是处处都好,样样完美无缺,整日里板着脸教训她,活似个老夫子,别提有多讨厌了。
搁着东宫里,按太子殿下的话来说,她左云裳就是百无一用愚不可及,宫里养的八哥都比她聪慧。
合着完美无缺的太子殿下也有不会的东西呀。
没多高兴一会儿,左云裳又不高兴了,叶裕衣不会骑马这真是一件她始料未及的事情。
当年她捡到叶裕衣时才十三岁,这件小事放在她鸡飞狗跳的热闹生活里根本不值一提。她捡了人回去,没多久就把这号人抛之脑后,谁家姑娘随便路边看着好看捡了块石头还能天天记着那石头的。这会儿她怎么想也是想不出当年捡到叶裕衣之后是怎么把人给带出沙漠的了。
她能记得自己在沙漠里捡了个人都还多亏回家之后病了好些天,为此没少挨爹妈的唠叨。
左云裳走近叶裕衣,对着他左看右看,叶裕衣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任由她打量。
她突然伸出手抓着叶裕衣的衣服拽着他往上提,她使出了吃奶的劲,但仍然叶裕衣纹丝不动,衣服倒被她扯得乱七八糟。
他愤怒的瞪大了眼睛,耳朵一点点红了,猛地一把推开她,“你一个女孩子家,难道你父母没有教你自重吗?!”
左云裳猝不及防被叶裕衣推的一屁股又坐进了沙子里,她气鼓鼓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沙子,“我呸,你这个丑鬼也不照照镜子。姑奶奶我瞎了眼才会看上你呢!你不要自作多情了!重的跟猪一样,我提都提不动,你又不会骑马,我看你怎么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