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前天打针那副不发目的不罢休的样子,今天怎么说怂就啥怂了?”
“我就这幅怂样了,一见杜护士就怂。”
我有些自暴自弃的想。
“那你就准备什么都不说了?就这样出院?”
临床的女人透露出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也不想啊,可我就是害怕啊,害怕会被拒绝。
“咳咳咳……”
新来的女患者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撕心裂肺的就像是要把内脏器官全部都要咳出来一样。
“不…不好…意思…”她一边咳嗽,一边打着呕,痛苦的满脸都是泪。
“需不需要我帮你按铃?”
她这个反应明显不正常,我捏住挂在床头的按铃。
“别别…别…”她猛的向前一仆,拦住我动作,结果咳嗽的更加厉害了,干呕又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痛苦的捂住肚子在床上打滚缩成一团,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做…做化疗的都是这样,这……袋伤胃。”
我仰头看着挂在夹子上的红色袋子。
那红通通如同血液的液体注射进她的身体。
“这就是化疗?”
“都做了好久了。”似乎是那股痛苦远去,她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刚开始的时候,我可是要两个护士把我按住,免得我把针头抽了,杜护士劲可大了,每次都把我按的死死的…”
她笑了一下。
这大概就是杜护士和另一个护士会过来的原因。
“小姑娘,不是我说你…看你那副纠结样,等你像我这样病过以后,就什么都看开了,什么面子啊…失败啊…真的什么都算不上…”
每说一个字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大滴大滴的汗珠从她光秃秃的脑袋画下,她抬起头满眼眶的都是泪水,红色的血色满满的布满眼球,配合她那光秃秃的脑袋,有种说不出的凄凉感。
她说。
“对我来说,我现在只想好好的活下去。”
*
人总在比他境遇更凄惨的情况下,对比之下才得到的动力。
我竟然被她那句话触动,坐在了换药室。
换药室只有我和杜护士两个人,隔音良好的房间,我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此刻完全平静下来。
杜护士拖了一个椅子坐在我面前,他戴着白色的胶制手套,戴着口罩,只露出了一双漆黑如墨的黑色眼眸。
我脱掉外套,露出被绷带勒平的胸部。
“杜护士,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他拿起医用剪刀的动作略微一顿,接着捏住后柄,用剪刀口轻轻的割开了一旁的绷带。
我张开双臂,以便他能更好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