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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倒是风平浪静,没什么事情发生。春意愈浓,天气愈加暖和了。自从那日将军府遭到刺客突袭,亦菱去宫里上早朝就不再招摇地骑马过市了,而是乖乖地坐在马车里,马车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众多将军府侍卫,每每出行皆是如此,众人都异常警惕、紧张兮兮的,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像赵子允没有再派死士来刺杀亦菱。
这天,天气晴朗,春光明媚,暖意融融,亦菱下了早朝,在一群侍卫的护卫下,回到将军府,刚想歇一歇,喝口茶,却听人来报有宫里的人来访。亦菱一听到“宫里的人”这四个字就紧张,生怕是昭帝皇甫祾又一时兴起,临幸将军府,然后发现了将军府内藏着元帝,于是盛怒之下,不但命人杀了皇甫祎,而且下旨把将军府给满门抄斩了……亦菱哆哆嗦嗦地臆想了片刻,才挪着步子走到前厅,却见所谓的“宫里的人”是那天在宫里引她去见良贵妃的那个小太监。
年轻的公公并没有穿宫里太监的衣服,只是身着便装,显然是秘密造访将军府。亦菱突然想起来那天良贵妃对她说,过几日借着省亲的机会,要来将军府见见二皇兄,与他告别,于是便明白了这小太监今日因何而来。亦菱仍旧上前行礼道:“公公。”
那小太监也十分客气,对亦菱低声道:“将军,贵妃娘娘巳时出宫省亲。约莫未时临幸将军府,将军可要提前准备好喽。”
亦菱点头道:“明白。”随后那小太监便匆匆忙忙地走了,亦菱忙叫来张政,悄声告诉了他去安排准备,张政领命去了。
果不其然,未时的更刚过,一辆装饰并不华美的马车缓缓地经过了将军府的正门,却没有停下来,继续往西走,走到西南的角门处。才缓缓地停了下来。亦菱和张政,并一众守在门口的将军府侍卫们连忙迎上前,上午已经来过将军府的那个小太监走到马车前。弓着身子低声道:“娘娘,将军府到了。”随后伸手打起帘子,恭敬地伸出另一只手,一只素白光滑,指甲上涂着蔻丹的手搭上了小太监伸出的手。手腕上的碧玉镯在阳光下发出莹润的光泽,明明温和淡然,却突然晃了亦菱的双眼。
亦菱不禁眯起眼,看到良贵妃扶着小太监的手从马车里探了出来,早有将军府侍卫将杌凳置于马车右侧,良贵妃踩着杌凳走了下来。良贵妃并未着宫装。只穿着常服,低调却不失端庄,脸上还蒙着一块面纱。遮住了美丽的容颜。
亦菱忙迎上前,也顾不上同她在将军府门口寒暄,忙拉着她就从将军府西南边的角门进了将军府,其余跟随良贵妃而来的众人也都快步走进将军府,将军府侍卫们扫视了一眼周围。发现并无异样,随后也进了府。朱漆的木门砰地一声在她们身后关上了。
亦菱一边引着良贵妃往里走,一边问道:“姐姐怎么今天突然来了?没有被别人发现吧。”
良贵妃笑道:“妹妹放心吧,姐姐是出来省亲的,刚刚从娘家那边过来的,都同娘家的人说好了,就说我一直在邹家,直到酉时才走的。”
亦菱点点头,不由地同情道:“宫里管得很严吧,出宫都要有时辰规定。”
良贵妃闻言微微有些伤感,道:“是啊,一入宫门深似海,姐姐这次省亲的机会还是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按照宫里规矩,只准后妃五年省亲一次,每次从巳时至酉时,酉时必须离开娘家,戌时之前必须回宫。”
亦菱闻言叹道:“五年才一次,每次才四个时辰,未免也太短暂了。”
良贵妃微微一笑,道:“若是家在都城的,还好,皇上通常都会应允,若是家不在怀远,而是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些妃嫔,恐怕一辈子都没有出宫省亲的机会。”
天哪!一辈子都要困在这深宫高墙之中,连外面的世界都看不到,太可怕了!亦菱想想都觉得那样的日子索然无味、寂寞难耐,那些不曾得宠的老死宫中的妃嫔宫女多可怜呐,比起憧憬和追求宫里的金碧辉煌、荣华富贵,还是策马狂奔、仗剑江湖的日子快活得多。
亦菱又惋惜地道:“这样可以吗?姐姐五年才有这么一次省亲的机会,还要有一半时间花费在将军府,多可惜呐!这么珍贵的可以陪一陪家人的时间……”
良贵妃闻言低下了头,露出了悲伤的神色,亦菱心中一惊,她是不是说错话了?良贵妃伤感地道:“不瞒妹妹说,姐姐回家省亲也没有什么意义,家中二老早些年便去世了,其他几位姐妹也都嫁人了,如今家中只有一位兄长,兄长身为太尉,可以时常进宫探望我,所以回不回家都一样。”
亦菱闻言忙满怀歉疚地道:“真对不起姐姐,提起姐姐的伤心事了。”想不到良贵妃的身世也如此可怜,回娘家一次,只能见到兄长,父母也都不在了,而且不知道出于什么缘由她还提醒自己要提防她的兄长,可见他们兄妹之间也存在嫌隙。亦菱不禁叹了口气。
这个时辰刚好是午后,众人基本上都在午休,所以亦菱同良贵妃一路走来,一位住在府里的公子都没有看到,而且亦菱专门命张政选了一条较为偏僻的小路,故路上几乎没有家仆侍从经过,这就大大减少了良贵妃趁着省亲而擅自驾临将军府的事被别人发现的几率,毕竟事关项上人头,还是万分小心为好。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便默默地往府北面的义庄而去,身后跟着张政、几位良贵妃宫中的亲信和一些可靠的将军府侍卫和家仆。谁知又走了没多远,亦菱忽然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人。竟是赵子逸。
这个时候,三皇兄不仅没在午休,还走到这条僻静的小路上做什么?亦菱不由地感到讶异,但是已经来不及回避了,赵子逸已经看到了她们,并且直接向她们走来。
亦菱和良贵妃不由地站住了脚步,身后的众人也跟着停了下来,亦菱看到赵子逸的手中攥着一封信件,与此同时,亦菱感到握着她的手的良贵妃突然加了几分力。不由地转过头去看她,却见良贵妃微微低着头,面纱下的脸颊隐约泛着红晕。眼中隐隐含泪,亦菱心中顿时了然,良贵妃见到了与二皇兄赵子安十分相像的三皇兄后,自然忆起了二皇兄在世时的模样,因此才会这样。
赵子逸走过来。看着亦菱道:“小月,我有事要赶回临阳去处理,即刻启程。”
“即刻?这么急!”亦菱不由地惊讶道,转念又一想,这时间赶得真巧,若是三皇兄要早一日离开。或是良贵妃晚一日才来,良贵妃就没机会见二皇兄最后一面了。
“是,有要事。所以。小月,我现在就要走,”赵子逸顿了一下,“带着二皇兄一起。”
良贵妃眸中盈满了更多的泪水,握着亦菱的手又加了几分力。痛!亦菱痛得直咬牙。姐姐你心里紧张难受。也不能捏妹妹我的手啊!
这时,赵子逸也注意到了亦菱身边的女子。不由地问亦菱:“小月,这位是……?”
良贵妃不着痕迹地掐了掐亦菱的手,这一次力道适中,亦菱即刻领会了她的意思,对赵子逸道:“哦,三皇兄,这位是二皇兄的一位故人,今日造访将军府,是特地来见二皇兄最后一面的。这不是巧了么,正好三皇兄要带着二皇兄回临阳了,先让她同二皇兄告个别也不迟。”
赵子逸闻言彬彬有礼地对良贵妃道:“原来竟是二皇兄的故人,幸会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