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主上,绝不可能。”陆君心万分肯定地道,“首先,玄卫和暗卫的武功路数属下们再清楚不过了,就算他们是为了不被发觉身份而刻意改变武功路数,属下们也能察觉出端倪。其次,那些人的手法太过狠毒残忍,阴险至极,玄卫门和暗卫门不曾培养过这样的人。就算抛开这些不论,吴锐同师父的感情也并不比属下同师父的感情差,属下已经告知吴锐,师父就是被那个同师父联系过的神秘组织所杀,吴锐找幽冥鬼域报仇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听命于幽冥鬼域?”
“既然这些人都被排除了,那么就可以初步断定,那些戴着斗笠的黑衣人就是幽冥鬼域的人。”亦菱缓缓地道,“我们还在宁国将军府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闯入过?”
陆君心看了看其余的六人,大家都摇了摇头,陆君心道:“据属下们所知,除了暗卫和陈格曾经闯入过几次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闯入了。”
“这便奇了,若是幽冥鬼域当真如此可怕如此强大,又怎会查不出筠如和你们藏在将军府?”亦菱十分不解。
陆君心又拱手道:“主上有所不知,属下将幽冥鬼域欲命令我们杀了公子的事告知公子后,公子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那些人无法找到我们。”
亦菱闻言不由地又是一怔。她又一次地忘了,皇甫祎是一位多么深藏不露的人。许久以来,皇甫祎的温雅若莲和体弱多病在她脑海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致使她常常忘记他过人的智谋、高超的手腕、深藏不露的本领以及她亲眼所见的出神入化的武功,虽然她并不知道皇甫祎当初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掩人耳目,使得那些据说神通广大、无所不能、隐匿暗处的幽冥鬼域的人无法查出他的踪迹,但是她知道,他能做到。
思及此,亦菱不禁又感慨万千起来,若是皇甫祎还活着,她就可以问一问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她可以向他学习,就算学不到十分,学到他二三分的本事也足够她用的了。可惜可惜……可惜啊!她再也问不到了。若是他还活着,哪怕只是昏迷着,她也要用尽一切办法来救他。这样惊才绝艳的人,本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谈笑间令天地为之色变,本可以执掌天下、袖揽乾坤,本可以在天地间留下他存在过的印迹,但却没来得及留下,就这么走了,未免也太可悲可叹了!
世人被表面蒙蔽了双眼,他们根本不了解那个人人口中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残害手足的宁元帝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们只知道他已是一代废帝,成为宁国朝堂之上不能提起的禁忌,成为民间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仅此而已。
亦菱一脸伤感。她一想到这些,一想到皇甫祎被所有人误会,被世人误解,不被他人所了解,她就万分难受,就好像被人误会误解的是她自己一样。她想站在天云山巅,冲着地上的人们大喊,他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想撰文昭告天下,他是一位多么值得人尊敬、钦佩、仰慕和喜爱的人。
但是她做不到。她这样做了,又有多少人会相信?愚蠢的世人,让他们轻信谣言易如反掌,但是让他们推翻谣言,去相信真相却是难如登天,因为那些谣言早已在他们愚蠢不堪的心中根深蒂固了。
亦菱的神情变得愤恨而不甘,她心中杀意萌生,幽冥鬼域,就算它再强大再神秘,她也敢迎面而上!
“所以,那些幽冥鬼域的人,在残忍地杀害了你们的师父之后,又来找你们索命了。”亦菱总结道,“因为你们知道了它的存在,也因为你们没有遵守命令。”
“是的,主上。”陆君心一脸坚定,“属下不怕死,不怕被幽冥鬼域的人用那样惨无人道的手段杀害,但是属下怕他们对公子的尸身不敬!若是他们在杀了属下之后,还不放过已故的公子,属下死不瞑目!”
“对!主上,属下们不怕死!”
“没错!属下们只怕不能保护好公子!”
“若当真如此,属下们死不瞑目!主上!”
其余六人纷纷附和,人人目光坚定,神色决然!
亦菱见状却是轻叹一声,随即道:“我知道你们不怕死,但是你们不应该说‘我不怕死’,你们应该说‘我要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能去做更多的事!因为只有活着,才能为公子报仇!因为只有活着,才能去守护和保卫!你们知不知道?”
此言一出,七人皆惊!他们一向忠心不二,英勇无畏,却从未想到这一点。不怕死是勇敢的,但是只有活着、只有继续活下去,才是正确的!七人很快便反应过来,齐齐抱拳道:“谨遵主上之命!”
七人异口同声,声音浑厚有力,亦菱看着他们满意地点点头,“你们要活着!我们都要活着!为公子报仇!赵子允算得了什么?上官绝尘算得了什么?幽冥鬼域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我们还活着,只要我们不断地积蓄实力,总有一天会去找他们报仇!”
“遵命,主上!”七人的眼中和脸上又重新焕发出了光彩。玄卫一旦认准主人,便不再将其他人放在心里,对于他们的新主子直呼当今云国和翳国皇帝的名字,他们觉得再正常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