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幔后神秘公子缓缓地道:“在下并没有责怪殿下的意思,殿下不必介怀,倒是在下治下不严、管教无方,若是方才子语或是其他人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见谅。”
“哪里哪里?”亦菱笑道,“公子客气了。”不知道为什么,亦菱总觉得同这位公子用这么客气的语气说话很奇怪很别扭。
两人正说着,先前那位拦车引路的侍从同沈彦真一道回来了,那侍从见到少年垂首立于榻边,一副委屈不甘的样子,顿时心如明镜,诚恳地对亦菱行礼道:“家弟年少,行事莽撞,得罪殿下了,还请殿下谅解。”
亦菱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阁下多虑了,令弟很可爱。”
那侍从转头看向叫子语的少年,轻声斥道:“还不给殿下赔罪,跟公子认错?”
叫子语的少年抬头瞟了一眼他兄长,又看向亦菱,神色立即转为不屑和不服,随后又委委屈屈地望了一眼帷幔后的他家公子,随后再度看向亦菱,顿时又变成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那侍从摇头叹气,又对亦菱抬手行礼道:“在下管教幼弟无方,请殿下见谅。”
亦菱毫不介意地笑道:“无碍无碍,呃,还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那侍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连忙对亦菱和沈彦真道:“在下方子言,先前竟忘记介绍自己,失敬失敬。”
亦菱不禁又是一笑。这兄弟两人真有意思,一个如此彬彬有礼,另一个却像一只以为自己是老虎的小狸猫,动不动就伸爪子示威,然后嗷呜嗷呜地毫无威慑力地叫唤几声。
沈彦真走上前,靠近亦菱,轻声道:“的确是寒毒。”
亦菱闻言颔首,随后轻声问沈彦真:“现在就给这位公子解毒?”
“可以吗?”沈彦真关切地看着亦菱。
“我当然是没问题了,随时都可以开始,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亦菱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方子言。
沈彦真对方子言道:“我们这边,现在就可以开始为这位公子解毒。”
方子言闻言惊喜地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方子言惊喜感激地望着亦菱和沈彦真,似乎想要说万分感激的话,却由于一时激动万分,说不出来。
亦菱淡笑着打断,“我只有一个要求,为这位公子解毒的时候,因为怕受到打扰影响解毒,所以不许有任何人在场。”亦菱看了一眼身侧的沈彦真。若是她给这位神秘公子解毒的时候,众人都在场,要是让这位沈大公子沈大神医瞧出了端倪,她可就惨了。
“好、好!一定,一定!”方子言满口答应。
随后,方子言对着帷幔内的身影轻声说了句什么,亦菱隐约看到那位公子轻轻颔首,随后,方子言掀开了右边的那一半帷幔,亦菱顿时一怔。
这床榻上竟然也横着悬挂着一袭帷幔,正好将床榻分成了左右两部分,那位公子此时就坐在床榻上左边的那部分,背对着床榻中央的帷幔,并且后背轻轻地贴着中央的帷幔,而床榻边左边那一半的帷幔没有掀起,所以外面的人仍旧看不到里面那位公子的样貌。
亦菱不由地腹诽:这家人准备得倒还挺周全。
方子言见亦菱怔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家公子身份特殊,不宜为他人所知,还望殿下理解。”
亦菱猛点头,“嗯,理解,理解。”说罢,便俯身钻了进去,坐上了床榻的右半边,面对着中央的帷幔。
方子言缓缓地放下了帷幔,恭敬地道:“不知殿下是否还需要什么,若是有,请殿下一定提出来,在下一定竭力协助殿下。”
亦菱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解毒的过程中没有任何需要,再强调一次,不许有任何人进来打扰。”
“是,是,一定!”方子言答应着,转身掀开外围的一层帷幔,恭敬地对沈彦真道:“沈公子,请先到外间休息喝茶吧。”
沈彦真关切地望了亦菱一眼,随后转身同方子言离开了卧房。
待到卧房的门轻轻合上的声音传来,亦菱才稍稍松了口气,正色敛容地端坐好,调整位置,使得自己伸手的时候,手掌刚好可以隔着床榻中央悬挂着的纱帘抵在神秘公子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