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一口气,咪着眼睛品了品,笑了起来,
“不愧是老刀,这味真厚。”
说完又吸了两口,才又接着说,
“听守城的兵报告,说是伞校的人没走城门,直接墙上进来。然后得有七八百人把城墙就给占了,然后又有一队跑的极快的,把道上的那些人家都给抄了。敢抵抗的,都是一枪打死。我们局长听说了,就让我赶紧把事情告诉您,说部队进城不打招呼,这事……”
林县长不吸烟,在昏黄的油灯下细细听着来人的话,想了半天才说,
“这样,我这里忙把这件事写成文书送给上峰,叫你们局长也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听上峰是怎么个说法。”
听到林县长这么说,老警察知道这是林县长铁了心不管了。
反正他这里写封文书报给上峰知道,也就完了他的职责。至于眼下的事情,那是民团长官与警察局长的事情。
按说这件事,正确流程应该是找到他这样的县长。然后县里开会决议,再然后……
不过林县长知道,那就是笑话。有那工夫,县里道上的家伙早就跑了。而且通过会议,那纯粹就是借民团团长和局长的口,给那些人报信的。
作为曾经有抱负的县长,林县长小几岁的时候,也曾为了北阀而热血沸腾。
然而事实上这些年的经历,早令他了明白,民脂民膏都被盘根错节的某些人瓜分了去。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更不明白为何那些毒贩、人贩等等的事情屡禁不绝,甚至连黄金荣、杜月笙那样的大流氓,也堂而皇之的成了所谓的大人物。
最后只好两眼一闭、两耳一蒙,装作看不见、听不见,敷衍行事也就罢了。
“那,林县长,我回去和局长……”
听到老警察问,林县长脸露浅笑,
“这件事在我这里也只能这样办,我手里就是一群只会摇笔杆子的,对于那些荷枪实弹的实在没有办法,还是让局长和民团团长商量着办吧。”
“这……”
老警察脸露难色,林县长注意他的眼睛时时瞟着那只剩半盒的招待烟。
索性拿起来塞进他手中,微笑着送客,
“您在我这里也不好多呆,想必局长还等着你的回信。回去就说我已经向上峰发出了文书,另外天亮了我肯定到场,眼下就请局长大人看着办吧。”
老警察明白了林县长的意思,拿了半包烟急匆匆的走了。
不过此刻林县长了无睡意,坐在石桌前,怔怔的想着,心中猜测着这件事的将来的发展。
思来想去,也不过是等将来上峰如何处理。至于说处理,委员长又能把那位德国人校长怎么样,就因为他杀了几个毛贼,然后……
摇摇头,感觉这件事凭局长或者民团团长的势力恐怕压不过去,对于那位伞兵学校的年轻校长倒是多了几分好感。
那些人贩、毒贩、拐良为娼的人,早就该杀。国府三令五申那些事情犯法,可受惩罚的不过是没有关系的毛贼,真正有背景的,哪个都动不得。
那位年轻校长会如何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