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帮她审论文,堂而皇之地把自己的名字摆在她面前……于情于理,她都要跟他联系。
但,至少不是在心慌意乱,并不平静的当下去联系他。
合上论文,苏蕴发了会儿呆,随后在电脑上搜索了《心经》,拿出本子,对着屏幕抄写起来。
这篇十分短小的经文是可以背写的,但抄写更有仪式感。每每抄至“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这句时,心跳便会加速。但抄个几遍,心情则恢复平静,脑袋放空。
最难熬的那段日子,她全靠抄写《心经》撑过。读大学后,偶尔抄一抄,舍友一开始还以为她是个信佛的人,苏蕴直摇头,说:“不是,只是抄着它心里会平静下来。”
舍友表示理解,当时流行佛系,后来电子木鱼也盛行了,大家都玩梗,佛点也挺好。
黄熙削了个苹果,切了一半递过来。
“吃苹果不?”她凑过来瞄了一眼,“在抄经?”
“嗯。”
“看来主任把你折磨得够戗,都要动用佛家力量消解了……”黄熙摇头不已,“功德得多积攒积攒呐。”
“是得敲敲电子木鱼了。”
睡觉的时候已经十一点,苏蕴想着要不明天才和他联系吧。
还要再拖一拖,主要是,她没想好怎么破冰。
认识林照见的时候,她才16岁,刚从小地方来到繁华的首都,寄养在外公的拜把子兄弟黎裕民家,黎老爷子吩咐人安排她在一所私立学校读高二。
他则23岁,是黎老爷子邻居的孙辈,也是标准的天之骄子,本硕博连读???最后一学年。
她那时候遭受环境的巨大变化,心中充满落差,状态不是很好。有次和同桌一起逃了无关紧要的活动课去做街溜子,结果好巧不巧地被林照见逮了个正着……
之后,林照见天天揪着她查岗,周末还拖着她去他所在的课题组实验室写作业、刷试卷。
实验室里有很多工位,都是硕士生、博士生的,她懵懵懂懂地混迹其中,还挺欢乐。很多哥哥姐姐对她颇为照顾,她也能听到很多高大上的言谈,让她一个小镇来的孩子大开眼界。
他们最后一次联系,是苏蕴被中夏大学录取,本来说好要填北京的学校,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原因,最后苏蕴没填。
他在语音聊天里用低沉的声音问她:“来北京上大学,对你来说就这么不情愿吗?”
“抑或是……你不想见到我?”
苏蕴哑住,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索性沉默了,直到语音聊天因为信号差而挂断。
……
翌日是周六,上午的时候一个打算出国留学的学妹来找苏蕴,让她帮忙指导写自荐信,苏蕴去她宿舍帮忙,还和几个学妹聊了好多留学相关的事,学妹执意要请她吃午饭。
一来二去,把联系林照见的事抛在了脑后。
等到下午三点,苏蕴正在图书馆,范德昌发来一条语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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