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的沈洛北看着她的举动,哭笑不得,“你是在暗指我会对你不礼貌么?”
让对于她,一次意外就已足够。
“对你,我放心。”苏小鱼笃定地开口。关于他,她从心底一万个放心,说不上理由,只是看着他就已经心安。
这时苏小鱼还不会意识到这是个完全危险的习惯。
她低低叹了口气,又郁闷地紧了紧膝盖上的裙子,“靠,这裙子穿得好痛苦啊,他丫的,我十几年没穿过裙子了。”一激动又狂飙脏话了。
可是两腿间凉飕飕的,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十几年?沈洛北饶是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哭丧着的脸,打趣道,“裙子就没打折的吗?”
“有是有,不过穿着不方便。言-情-小-说-吧”
苏小鱼一门心思在克服裙子的恐惧上,一点也没听出他话里戏谑的成分。没等他再问,自己主动将原因说了出来,“你想啊穿裙子打架,那多不方便啊。”
还没开打呢,人家抓着裙摆一掀,打p啊打。
“看不出来,你还这么爱打架?”沈洛北半眯起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的细胳膊细腿。
只怕是被别人打吧。
接收到他诧异的眼神,苏小鱼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说话声也少了几分底气,“虽然是我被打得比较惨,但我都有咬回来的,嘿嘿……”
“苏小鱼你是白痴啊!”冷不丁的,又一个栗子磕在额头上。沈洛北看向她的眼里多了抹无可救药的无奈,“打不过你和别人打!”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
又敲她头!又敲她头!敲了她头还嫌她笨!
苏小鱼火大地朝着他的大腿回送了一巴掌,“你才白痴,别人骂你你不还回去啊?”
她苏小鱼的人生哲理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天诛地灭。
“她们骂你什么?”他想象不到有什么会让她跟个火药似的。
“骂我没爹没妈,是个野。种呗。她们笨得跟猪似的你还指望能骂点高明的啊。言-情+小说吧靠他丫的!”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突然提起来,苏小鱼还是气得想打人。
在幼稚园的时候,老师在班上让每一个小孩子介绍自己的爸爸妈妈,轮到她了。那时她不懂,站在角落老老实实地说爸爸妈妈都不见了。教室里哄堂大笑。
从那个时候起,她们就笑她是个没有爸妈的野。种。男孩子们扯她的辫子,往她的文具盒里丢毛毛虫,在把她吓哭了后恶劣地凑上去说怕就让你爸妈来哄你啊。女孩子们都不和她玩,因为她没有洋娃娃,头发永远乱糟糟的,衣服永远只有那么几件。
记得那一次她哭得受不了,中途跑回了家。看到她受委屈的阿嬷扔下摊子拉着她到学校理论,那群孩子的爸妈也来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大人围着阿嬷,把她推到了地上伤了脊椎,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从那以后,她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会告诉阿嬷,而是自己用拳头解决。虽然每次打架之后都会被请去办公室,然后对方的妈妈会来指责一通。那个时候她最难受,因为没有人可以来学校替她伸冤。
在打了无数场架后,再也没人敢骂她了。
感觉到眼眶有些湿热,苏小鱼吸吸鼻子,懊恼地皱了皱眉。“算了,算了,不讲了,越讲越生气。言-情+小说吧”
抬头看见沈洛北深沉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吧,虽然每次我很讨厌那群仗势欺人的猪头,但看着他们妈咪来安慰他们时,我也挺羡慕的,毕竟有个可以仰仗的人。要我有爸妈,说不定我更牛气呢!天天暴打--”
她一刻不停侃侃地说着,想要缓解在他面前的尴尬。她讨厌被人同情,那种感觉好像是在对她说,她很可怜。
“苏小鱼。”沈洛北侧身按住她不停翻动的嘴,修长的手臂撑着座椅,将她圈在怀里。
她眼里不停闪躲的悲伤,无形中仿佛一颗针扎进他心里。她永远是这么逞强,即使她根本就没她伪装地那么强大,即使她柔弱得像路边被人遗弃的猫,无助却坚持地维持着自己的自尊。
“以后我来保护你。”他凝视着她蓦然睁大的眼睛,薄唇吐出一句由心底涌上的话。
他无法忽视她的悲伤,心底那一片泛着细密疼痛的柔软让他忘了他所背负的责任,许下了这句对他而言也许会无法实现的诺言。
苏小鱼瞪大了眼,脑子里一片空白。胸口像有一千只小鹿扑腾扑腾放肆地乱撞,想要寻求一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