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雨。”
我顿下脚步,回头道:“恩?”
“麻烦你叫烟云姑娘过来一下,我有话要和她说。”叶蓉朵道。
我略微一想,大概知道她叫林烟云做甚么,便道:“我和烟云姑娘要到义庄去一趟,走之前,我会吩咐刘三姐过来照顾你,你若有甚么需要,交代她去做便可。”
“竹雨,你稍等。”她挣扎折起身子。
我心里一紧,想过去扶住她,却始终没挪开半步:“甚么事?”
“我,我和你一起去……嘶……”她一手捂着伤口处,一手支着身子,苍白的嘴唇快被她咬出血来。
这时,格格正好走进来,看到不堪一击的叶蓉朵,朝我满怀不解看了一眼,道了句:“怎么不去扶着些?”说着,快步走过去,手刚伸出来,便被叶蓉朵拨到一边:“麻烦你把衣服递给我……”
格格哪是想央就能央动的人,除非她自愿,否则她才不管眼前是病是痛,见自己的好心被叶蓉朵辜负,立刻冷下脸,啪叽一巴掌打到叶蓉朵手背上,火道:“给你递个屁,好心当成驴肝肺,有本事自己去拿。”
格格任性骄纵,说不定一气之下,会和叶蓉朵算旧账,看来我不过去都不行,思及此,我从衣架上取了衣衫递给叶蓉朵,在格格没真正发飙之前,软语劝道:“格格,咱们出去吧,让她换衣服。”一边瞅了叶蓉朵一眼,见她绷带上渗着血水,不由得心一紧,想劝她,转念一想,我的话她未必听,还是让林烟云过来吧。
我拉着格格往外走,格格却猫着眼儿回头瞧,便道:“看甚么呢?”
格格嘿嘿笑道:“想看看绊脚石和西门书,谁白,嘿嘿。”
我被她的搞得哭笑不得,不经意回头一瞥,正遇叶蓉朵似要吃人的冷眸:“竹雨,你当真要看?我便脱给你看。”
尴尬如我,急忙移开视线,小声喃道:“谁,谁要看你……”说着,拉着格格就走,格格一边走,一边挣着回头:“我看,我看,绊脚石你倒是脱哇……”
不知是拉格格挣的,还是被叶蓉朵话戏弄的,走下台阶时,我手心脚心都在冒汗,脊梁上的衣服湿粘湿粘的,极不舒服。
“竹雨妻主,你不看不看呗,拉我干嘛呀。”格格一脸莫名其妙挣开我的手。
我道:“不许叫我妻主,听到没?”
“为什么?”她又是一脸莫名其妙。
“因为我不是你妻主,也不要做你妻主。”我坚定道。
“你……”漂亮的大眼立刻蒙上一层水雾,我忙把话锋一转,道:“我现在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办,你若再胡搅蛮缠,我就把你送回京城!”
许是我从未对她起过高腔,突然强硬的态度,和不容反抗的神色,倒是真把她震住了:“你,你有甚么重要的事要办?可,可不可以带上我?”
“查案,你要去么?”我直言道。
“去,当然要去。”她当即应道。
“那好,你去把西门书和杨捕头叫来,我到房里还有事和烟云姑娘商议,让她们到大门口等候。”我语句迅速道完,撩开衫摆正要回房,却见西门书迎了过来。
“大人,甚么事儿呀?”西门书持着招盘动作问。
“带上纸笔,一会儿随我到义庄去一趟。”我吩咐道。
“义庄?”西门书先是讶异,接着应道:“哦,好吧,我这就去准备。”
“哎呀,你这个死变态,怎么这么不顺眼呐,大夏天把手抄袖筒里,捂蛆呀你,给我拿出来!”身后传来格格骂骂咧咧的声音。
林烟云一见我进屋,便从椅子上站起来,落落有礼道:“大人,叶护卫她……”
“她刚醒,身子骨弱得很,非要同我们一起去义庄,烟云姑娘,你快去劝劝她。”我急道。
林烟云目露悦色道:“不愧是习武之人,这么快就醒了,好的,我这就去看看。”。
我接道:“她若执意要去,实在不听劝的话,你,你有没有什么法子把她暂时留下来,我担心她身子尚未复原,来回折腾,会导致伤势加重。”
林烟云低眼略思片刻,抬眼道:“叶护卫这么清醒过来,证明她身体底子超乎常人,待我先去为她诊查诊查,如果真能下床活动,那便是再好不过了,她若实在硬撑,也瞒不过,我自有法子把她留下来。”
“那好,麻烦你了,烟云姑娘。”
“大人,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然后咱们一起到义庄去。”
“我先行一步,你随后来罢。”我道。
林烟云略微轻思,点头道:“也罢,大人你要当心才是。”
“知道了,那,咱们分头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