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人!
“来者何人?”林中传来一声厉喝,那声音木清安认得,正是黑牧。
“黑牧,是我!”
林中安静了片刻,没一会儿,便出来了不少人,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当先的便就是黑牧白牧。
黑牧白牧之后,便终于是看见了木优鱼出来,灰头土脸,满脸锅底黑,头发都被烧得卷了,衣裳也是有一块没一块的,肚子挺得老高了,她用手托着肚子,小心翼翼地护着。
看见她还在,木清安大喜,激动得落出了泪来,忙上前。
却不想就在此时异变又生,一支冷箭冷不防地从旁射来,冷风贴着木清安的身侧过去,直往那刚露面的木优鱼。
“不!”
众人大惊失色,可已经迟了,那箭矢直接埋入了木优鱼的肚子里,她当场便一声闷哼,倒了下去。
“尓敢!”
木清安拔剑而起,从那出箭的方向已经判定出了来人,剑光一闪,冷风一撩,剑刃便已经落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他似一个发怒的野兽,连那握剑的手都有些颤抖,双瞳似火直射那人,却见是个禁军之人。
那人微微地一勾唇角,唇角便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带着得逞之后得意,口吐白沫,缓缓倒下。
有人扒开了他的牙关,见那人口中皆是白沫,身子抽搐了几下,便气绝了。
‘蹭!’
木清安手中之剑已经落在了地上,转身看木优鱼,已经昏了过去,不知生死,那箭已经直直地没入了腹中,腹中孩儿难保。
他步步走去,每一步都是如此沉重。
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让木优鱼受如此伤害,他永远也无法将自己原谅。
到底是谁在害他们,若是让他寻到,定将之碎尸万段!
……
后来京城盛传,古煌山大火,古煌寺之中,方丈带一众沙弥,无一人逃出,正在寺中为嫡母祈福的木家众人损失惨重。
百来人上去,只有二十几人下来,其中木家嫡女更是身受重伤,被抬着下山来。
此事朝野震惊,不过很快便有重磅消息传出,木家嫡女上山之时已经身怀六甲,怀的是宁王的亲生骨肉,在山中为了躲避山火,将孩子给摔没了。
此事自然又是引得朝野之中一片轰动,御史翻天了,表示要联手参木家和木优鱼一本,告她木优鱼一个伤风败俗之罪!
可就在此时,西北又传了消息来,原是京中的惨事传入了宁王耳朵里,痛失孩儿的宁王深受打击,在战场之上连连失利,更是深受重伤,性命垂危。
京城众人才算是闭嘴了,御史也没动静了,宁王为国洒热血抛头颅,如今又痛失唯一的血脉,若是再拿此事做文章,道义也好,法理也好,便都是说不过去的。
边关之事紧要,京城立马发了援兵过去。
京城某一个角落之中,一道兴奋到变态的笑声徜徉在幽深古宅之中。
“……哈哈哈,木优鱼,这痛失骨肉的感觉如何?你给我的痛,我定要加倍还你!”
蚀骨的恨,穿肠的仇,在空气之中发酵,似乎传出了复仇的烈焰气息,刺激着人的神经。
小产的木优鱼被送回了木府,还是住在景鸿苑之中,被人悉心地照料着,因为林中的疏忽她失了孩子,精神崩溃,再也不见外客,只有几个亲近的心腹丫鬟能靠近。
她身边的丫头以前倒是许多,在古煌寺之中,折了红殊鸣翠鸣画,滚聃儿也是受了伤,还失了木元衣,木府损失惨重,木常荣深受打击,似乎比当年木琦杏入宫失败还让他挫败,告了几日病假在家。
木清安自责不已,入宫将前后之事禀报了当今皇上,言说木优鱼并非刻意欺君隐瞒怀胎之事,只是为了保护宁王的唯一血脉,不得已而为之。
可如今,还是棋差一着!
皇帝大怒,想不到禁军之中,竟然混入了心怀不轨之徒,胆敢谋害自己的皇孙!
当即喝令木清安彻查禁军,拔除一切潜在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