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高兴得完全不避讳的,自然就是秦亦清。
秦昱在外面有很多私生子,但是嫡子却只有一个,此事秦昱自己一点儿都不在意,原因无它,就冲樊岭花那膀壮腰圆,凶神恶煞般的模样,两人能有一个孩子,那都跟撞了天大的机缘一样。
那么多的私生子,仅有两人得以回归东都认祖归宗,若说是各凭本事……秦亦清瞥了一眼身边的秦贺扬,再看看哭嚎如杀猪一般的樊岭花,忍不住一个劲儿的犯恶心。
不过,有道是英雄不问出处,秦桡死了,孤竹又是首当其冲逃不了干系,这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待他扳倒孤竹,叶重琅没了靠山,一桩桩罪证压下来,叶重琅就是他脚底的泥。
“亦清,你带五十本家弟子,一百门生前去孤竹,无论如何,势必要将此事来龙去脉问个清楚!”
人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恰到好处。若被人误解是去攻伐孤竹,人数看着就少了点儿,不至于撕破脸,而若说只去看看情形问个清楚讨个公道,人数又未免多了点儿。
这可进可退的人数,就让带领者有了很大发挥的余地。
秦亦清一喜,赶忙上前道:“父亲放心,亦清定不会让兄长死得不明不白。”
秦昱也不追究他面色与说话不符,只交代道:“记住,此次绝不能再有闪失。如若证实秦桡当真在孤竹犯下过错被神将斩杀,你且传话给孤竹家主,就说仙盟事务繁忙,我也脱不开身赴孤竹致歉,那就劳烦孤竹家主亲赴东都,我也有其他要事要与他相商。”
秦亦清自然知道秦昱说的乃是他在扶风遭遇的事,那一事败得蹊跷,败得荒唐,甚至败得灰头土脸颜面扫地,只不过那是在扶风,扶风弟子本来就多有匹夫之勇,不小心被人算计了连累于他,这次自然不会了。
他当即信誓旦旦道:“父亲放心,亦清此次必定谨慎行事,不会辜负父亲的嘱托。”
“切记,此事关系我东都存亡,并非寻常恩怨。”秦昱再三叮嘱交代,可再三想来仍有些不放心,索性又安排道:“贺扬也一并去吧,凡事由你们二人商定做主,若未有成,也就不必来报了。”
秦亦清脸上的狂喜垮了三分,不全因为此行竟然秦贺扬也要去分一份功劳,而是他听出来了,秦桡一死,樊岭花也就无法再闹腾什么血脉之别,仙盟之主总不能膝下悬虚,嫡子都没了,那就私生子全都是亲子,只要秦昱高兴看得顺眼,想召回来多少就有多少。
如果此事败了,别说不必来报,那意思就是,连回都别回来了。
“父亲。”秦亦清想了想,还是稳妥起见开口道:“亦清此去孤竹,必然不会虚行,若父亲信得过亦清,可否传令让各世家家主去一趟孤竹?亦清要在众家主面前,当场揭开孤竹包藏祸心的行径,亦清有这个把握,还请父亲予以相助。”
在场的东都弟子嗡声一片,秦贺扬也瞅了瞅秦亦清,眼神怪异却也没多说什么。
可秦昱的脸色却不好看了,要说秦亦清这个儿子,他也多有几分看重,但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将他不放在眼中的自傲。
秦亦清手中握有孤竹什么把柄,迟迟不肯上报,如今却要他鼎力相助,是想给他一个惊喜,还是仅仅想在众人面前证明他自己?这算什么?年纪轻轻不识进退,把他这个仙盟之主当成了扬名立万的跳板?
更何况,秦昱觉得,秦亦清这主意甚蠢,不管他手中握有什么惊天的把柄,把各世家的家主都召集到孤竹去?各世家家主与叶代依,此时除了扶风与兰陵,那都是与叶代依有着不俗交情的,有道是见面三分情,把人召集到孤竹,那不就是送给叶代依拉拢么?
秦亦清永远也不会想到,就自己这冲动的一席话,已经让秦昱对他的看法大为改观,很多时候,对一个人失望,仅仅是一个念头的事。
秦昱半晌才道:“此事本就是东都与孤竹之间的事,何以要惊动各世家家主前往孤竹?不过,此事也算是惊动了神界,恐怕到时候总有神界中人要前往孤竹,你若有什么证据,不妨请神界中人做个见证吧。”
力不出,但秦昱绝不会放过好处,而就连秦亦清也觉得如此更为稳妥,毕竟神界一直以来都是站在东都一方的。
可接下来,秦昱却说了句令他怎么也想不到的话,“你这些日子总在外面奔走,东都与神界的关系,贺扬倒是比你更清楚几分,如若到时见了神界中人,你多听贺扬的安排,万万不可鲁莽行事。”
“什么?”秦亦清都惊呆了。
而旁边秦贺扬也愣了一下,忽然面露喜色,“多谢父亲,贺扬一定对神界中人多加礼遇,必定不会让父亲失望!”
秦昱点了点头,没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也没再理会嘶哑哭嚎的樊岭花,就这么一甩手走了。
秦贺扬立刻显得分外积极,清点人手,张罗行程,甚至在很短时间内,给可能会谋面的神界中人备了份重礼。
而秦亦清吩咐自己手下必须严加看管随行的,乃是四个魔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