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的时候,看到明显喝醉了,开始大着舌头说胡话的两个人,楚婉和江奕无奈对视了一眼。
楚婉无声地对江奕说了句话,江奕望着她,须臾低低地笑了。
“让楚慕怀出来见我。”
“我是圣上钦点的——”
天光熹微之时,楚慕怀被楼下的喧闹声吵醒了。楚慕怀晃了晃脑袋,眯起眼睛拎起架子上摆着的衣服穿上。
“我出来了,大人有何话指教?”楚慕怀一面系着披风,一面慢条斯理从楼梯走下。
何健行闻声猛地抬头,看向从楼梯上走下的人,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我当你昨夜为何不来拜见呢,原是在这驿馆内饮酒寻乐。”
“陛下委你重任,你便是这么不知轻重地行事吗?”何健行厉声呵斥道,摆足了架势和派头。
这时张廉也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从何健行身后走出来,竹筒倒豆子地说道:“钦差大人,您可要为下官做主。这楚慕怀借口我府中有人与山匪勾结,肆意搜刮我府上钱财。”
“此人——此人真是罪大恶极!”对上楚慕怀似笑非笑的眸子,张廉咽了咽口水,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你府上有没有与山匪勾结,你自己再清楚不过。”楚慕怀看着张廉说道,冷笑道:“还用的着我栽赃污蔑你?”
听楚慕怀这么一说,张廉立刻急了,指着楚慕怀叫道:“你血口喷人!”
对此楚慕怀也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眼皮,懒得多话。
他眼下的关注点都在那个所谓的钦差大臣何健行身上,据他所知,这何健行是宫家一派的中流砥柱。陛下能派他过来,说明宫家已经将陛下哄的回心转意,重新信任器重宫家了。
看到楚慕怀用探究的眼神盯着自己,何健行拉下脸,厉声说道:“那便革除楚慕怀的官职,剿匪一事全权移交给本官和张县令处理。”
楚慕怀拧起眉,站直了身子,“你不能这么做。”
剿匪一事事关重大,他好不容易将张廉那个勾结山匪的傻逼踢出去,此刻又被何健行打乱所有计划。
何健行看出楚慕怀的不满,当下挺直了腰板,洋洋得意道:“本官是圣上钦点的钦差,有何不可这么做?”
“你——”楚慕怀双手紧攥成拳,强忍胸中怒火,尽量平声静气,“剿匪一事重大,你不能这么草率。”
“本官草率?”何健行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笑话,“据我所知楚慕怀你来了云县半个多月了吧,可有什么剿匪的成就?”
“就在几天前山匪还公然当着你的面放火烧了一家成衣铺子。”何健行冷声说着,“依本官之见,楚慕怀你也只是徒有虚名罢了。剿匪这样的大事可不是给你玩闹,当做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你父亲还一直和同僚吹嘘,说你自幼尚武,通读兵书。”何健行越说越得意,浑然不觉楚慕怀变了的脸色,“我看你们楚家都是徒有虚名。”
何健行话音刚刚落下,楚慕怀的拳头就已经到了眼前。何健行惨叫一声,预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
他颤巍巍地睁眼一看,却看到楚慕怀笑容讥嘲地看着自己,“何大人若是连这都害怕的话,还上山剿什么匪,怕是没见到土匪的面,光是听到他们的声音就吓昏过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