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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就像刚才突然出现一样，他们忽地又隐去了。尼柯尔看见达利像往常一样微笑着，出现在小屋门口。

&ldo;嗨!你好，尼柯尔。&rdo;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友好地同她打招呼。不过，看得出，他老多了，在他的额上，出现了几点灰色的寿斑，胡子也花白了。

&ldo;你好吗?&rdo;老人问候道。

&ldo;我很好，达利。&rdo;她答道。忽然，她感到自己开始紧张起来，她在心里骂自己：真没出息!同时提醒自己，同这位将要见面的国王一样，她也是个事业有成的人。她鼓起勇气，走进了小屋。

屋子里很暖和。亨利站在那里，身后是一个小壁炉。达利掩上了尼柯尔身后的房门，让她和国王单独在一起。尼柯尔除下了围巾和滑雪眼镜，解开了滑雪服。

两人不声不响地对视着，足有20秒，或许30秒钟，都不说话。刹那间，15年前那些充满激情的日子又重新浮现在眼前，勾起了他们无限的情思和感慨。别，别扰乱这如梦一般的回忆。

&ldo;你好，尼柯尔。&rdo;最后，国王轻声地说，声音充满柔情。

&ldo;你好，亨利。&rdo;她回应道。国王绕过房子中间的躺椅，走近了她，好像很想拥抱她，但她的沉默和冷峻阻止了他。于是，国王只好站在那里，身子靠着躺椅。

&ldo;干吗不坐下?&rdo;他提议道。

尼柯尔摇了摇头：&ldo;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站着。&rdo;她等着他说话。

他们的目光重新交织在一起，仿佛有千言万语。她感到自己禁不住地想扑到他的怀里去，但内心有一个声音在警告和阻止。

&ldo;亨利，&rdo;她终于忍不住了，脱口问道，&ldo;为什么叫我来这里?一定是很重要的事。英国国王把宝贵的时间消磨在瑞士的一个僻远雪山上小木屋里，这很不寻常啊!&rdo;

亨利走到房间的一角，说：&ldo;我给你一件礼物，祝贺你36岁的生日。&rdo;他一边说，一边弯下腰，取了一件东西。

尼柯尔笑了，心里一下子轻松起来：&ldo;明天才是我的生日哩，你的日子早了一天。但是为什么……&rdo;

他手里拿着一个数据晶体，递给她。&ldo;这是我所能为你寻到的最有价值的礼物。&rdo;他严肃地说，&ldo;为了它，皇室可是花了不少钱。&rdo;

她迷惑不解地看着他。

&ldo;我一直很担心你们这次行动。开始时，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四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我正同查尔斯王子和艾莉娜公主玩的时候，才突然明白是什么使我不安。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们的队员里，有的人有问题。我知道这听起来好像有点发神经，特别是对我来说，更像是杞人忧天。不过我并不担心拉玛本身。我觉得那个自以为是的布朗可能是对的，拉玛人不会伤害人类。但是，你将与11个同事关在一起，度过上百天的时间……来吧，拿着这个晶体。我让我的情报人员收集了牛顿号上的所有12名人员的档案材料，也包括你的材料。&rdo;

听着，听着，尼柯尔的眉头皱了起来。

&ldo;这些情报，大多数是国际太空署的文件里没有的。据我观察，牛顿号的队员里有不少的不稳定成分。对此，我一时也没有什么良策……&rdo;

&ldo;这些事与你无关。&rdo;尼柯尔生气地打断了他。对于亨利插手她的工作，她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ldo;你为什么要胡乱干预……&rdo;

&ldo;行了，行了，安静点，好吗?&rdo;国王赶紧说，&ldo;我保证我的动机是好的。你瞧，&rdo;他补充说，&ldo;你或许并不需要这些情报，虽然我认为这些东西会有用处，但拿着它吧。如果你乐意，也可以扔了它。你是生命科学官嘛，你要怎么办都可以。&rdo;

亨利赶忙拙笨地安抚尼柯尔。可别把这次会面搞砸了。他走到一边，坐到壁炉旁的椅子上，背朝着尼柯尔。

&ldo;你自己要小心，尼柯尔。&rdo;他低声说。

她考虑了一会儿，这才把数据晶体揣进衣袋里，然后走到国王的后面，柔声说：&ldo;谢谢你，亨利。&rdo;她轻轻地拉住了他的手臂。

国王没有转身过来，只是默默地、动情地握住她的手指。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站了很久。

&ldo;这里面有许多东西让我们的情报专家也感到迷惑不解。&rdo;他声音低沉地说，&ldo;有一件事，却是我特别感兴趣的。&rdo;

尼柯尔感到她的心，就像那壁炉里的&ldo;劈啪&rdo;燃烧的圆木一样，砰砰乱跳。一个声音叫着：告诉他，告诉他;但另一个声音劝道：理智，沉默。

她慢慢地抽回了手，他转身深情地注视着她。

她笑了笑，走到门口，戴上围巾，穿上皮外套，轻声说：&ldo;再见，亨利。&rdo;

第十五章飞向拉玛

连接在一起的两艘牛顿号飞船正在调整飞行姿态。从驾驶舱望去，拉玛巨大的身影塞满了整个观察屏，这个外星飞行物真是硕大无比。它的表面灰暗、单调，有很精确的几何圆柱外形，从这个角度看起来它很长。

尼柯尔站在波索夫将军的旁边，悄无声息。此时此刻，飞船上的每一个人都热切而又敬畏地望着这熟悉、却又是第一次见面的庞然大物。在阳光的照射下，它更显得使人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