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地上,静静地听着。
我听到了发动机以及说话的声音。他们又来了,就在房子外面。
太好了,这次我来解决他们。我差点兴奋地笑出声来,但我忍住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一切就看今晚了。
我从铺着地毯的地上挪动到窗帘边,那是陈旧的浅黄色窗帘,我从来没有注意到它们的存在,但今天我十分庆幸没有把它们扔掉。我紧贴着墙,慢慢地向外望去。果然!我的老朋友们就在窗外,我们又见面了。
铬合金轮毂、暗红色的gc商务车停在我的沃尔沃旁,旁边是倒下的栅栏,大灯全开,两个雾灯将我的房子照得如圣诞节时那般通明。
嗯,这倒是个新情景。我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幻象,但是它看起来很合理。那个胖子和约翰&iddot;列侬的邪恶版将一个女人拽向他们的商务车,那个女人看起来已经昏迷或者死去了,双脚紧扣,头发垂在地上,任凭两个男人拽着她的手臂。我见过她的衣服,那是玛丽第一次见我时穿的衣服。两个男人将她扔在车门处,打开了车内的灯。
这时我能看出,她还活着,只是失去意识了。她似乎被下了药,身子摇摇晃晃的。
另一个女人从房子的某处出现,我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看出她棕色的头发被扎成了马尾,黑色的紧身衣衬托出她玲珑的曲线。她径直走向商务车,站在玛丽面前,狠狠地拽着玛丽的头发将她的头抬起,抽了她两个耳光,并对她叫嚷着什么,接着又打了玛丽两下。
&ldo;这个狗娘养的……&rdo;我低语道。
是时候挺身而出了,这些都只是我的幻象,我一定要让自己知道:我能掌控它……
当我想有所行动时,突然感觉身体很沉,地板仿佛流沙一般,让我无法站立,无法呼吸。我害怕极了,真的,害怕极了。
我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缓缓地挪出卧室,到了走廊才终于能站起来。一次又一次的幻象至少让我知道了,他们有三个人,他们都在外面。我快步下楼,想要做些什么,虽然我现在毫无头绪。
客厅里的东西已经完全变了样,装满线材的盒子没有被扔在地上,通往露台的大门敞开,风夹杂着雨向屋内吹来。窗帘像幽灵一般起起伏伏,地板和电视上都是水,咖啡桌已经被踢翻了,杂志散落在地上,沙发垫也被随意乱扔。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味道,我在阿姆斯特丹新年夜放烟花时曾经闻到过,那是黑火药的味道。
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我不想让他们就这么跑掉。我走到壁炉,拿起铁质的拨火棍。
也许他们会杀死我,但这只是梦对吗?我们在梦里是不会死的对吧?
我像武士一般举着拨火棍跑向客厅,像被附体一般大喊道:&ldo;狗娘养的,来吧……!&rdo;
他们应该已经上车并关上了门,所以听不到我的叫喊。我跑出门,冲过草丛向商务车跑去。车的滑动门在我眼前&ldo;嘭&rdo;的一声关上了,我听到发动机启动的轰鸣声。眼瞧着这辆车调转车头,撞了一下我的沃尔沃,便在一片扬起的尘土中疾驰而去了。
&ldo;停下!&rdo;我声嘶力竭地喊道,但是商务车已经加速向山上开去了。
不可以,不可以就这么结束,我们今晚就要来个了断,你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他们要去玛丽的家,里奥也会在那里‐‐生死未卜,快开车跟踪他们。
我试图打开车门,发现车门紧锁着。我明明记得没有锁上的呀。对了,这不是发生在今天的事情。车钥匙应该在我平时放钥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