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人,会有缱绻星光照耀,只是有些人并没有意识到。
华灯初上时,弋川步履轻快地来到张青遥的画室门外,窗外透进来的灯光漂亮极了。
偷偷扒在门上朝里面探头望,弋川看到了张青遥系着围裙拿着调色盘正在一丝不苟地绘色,她也微微露出了笑容。
弋川背靠在门框上满脸的欣慰,却不小心弄出了声响。
“谁?谁在那里?”张青遥听见了响动。
“是我,张青遥。”弋川从门后钻出来,笑容满面。
不是陌生人,不是不乐于见到的人,张青遥放下了心头的戒备,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我是来替童鸽看看你画得怎么样了。”弋川一溜烟就跑到了张青遥跟前,被栩栩如生的化作迷得五迷三道。
有可信任的人可以倾诉,张青遥更舒坦了一些,他倾吐着心里面的疑惑:“我也奇怪了,我的手?我之前还以为是做梦呢,但是好像一夜之间,我的手就好了,有力气了,也不抖了。”
弋川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怎么能够透露,只能一直傻笑,看着张青遥振作起来,她比谁都高兴。
“老天爷都在眷顾你跟童鸽,加油!”弋川就像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拥有用不完的青春向上的活力。
一提到童鸽,张青遥脸上的明亮就瞬间地晦暗下去,即便自己好起来了,也不代表他跟童鸽就可以有未来。现实,还有很多阻碍。
一只狐狸又怎能理解那些太多相爱不能相守的遗憾,传说故事总是编出来麻痹人心的。
结束了日复一日的拍摄,只有回到酒店,童鸽才能谨慎守护着自己的小心思。
他好不好,他苦不苦,他累不累……她的心房里装着的,满满都只是他。
陈晔霖给她发的微信,她也不乐意去回,演了一天的戏,她不想要独属于自己的时间还要继续演戏。愤懑不安的情绪最后只化成童鸽手指间敲击出的三个字【我累了】。
从前躁动易怒的陈晔霖,隔着数百里,隔着屏幕,他的坏脾气也无法宣泄。等,那就再多等一天吧,等她什么时候没那么累了。
时间浪费得很轻易,转眼间时钟的指针就快要指向十,陈晔霖恍惚想起了林弋川。比起对自己终日冷若冰霜的童鸽,陈晔霖似乎更爱把控着变幻莫测的林弋川,他也只能管束着她了。
一个又一个连环夺命电话打过去,打到最后自己都觉得烦了,才终于被林弋川接听了。
“你打够了没啊,我都到门口了,所以才没接听你电话。”弋川举着电话,迎面朝着陈晔霖小跑过来。
就是单纯想要发脾气,陈晔霖劈头盖脸一顿数落:“接个电话有这么费劲吗?需要你替我省电话费吗?就算你在我面前,我打给你,你也必须接!说十点就真踩着点回来啊,女孩子家家的,就不知道早点回家啊!”
莫名其妙受到一通指责,弋川整个人有些懵,口齿都不伶俐了:“你,你,你这是怎么了?我又没出事,你生什么气呀?”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讨厌的女孩似乎不那么讨厌了。陈晔霖猛地转过身,喘着粗气竭力去掩饰自己的不对劲。
“陈晔霖?你怎么了?你……是在哭吗?”弋川脱口而出这么令人哭笑不得的话。
“你白痴啊,我怎么会哭!”陈晔霖真是败给了弋川的愚蠢。
你们人类真奇怪,想笑时笑不畅快,难过时又皮笑肉不笑,想哭时又偏偏流不出一滴眼泪,这样会不会太累了。弋川真的很不能理解人类如此禁锢自己心意的原因。
肚子不停地咕咕叫,弋川才不作丝毫掩饰:“我饿了……”
“方亭给你留了饭菜,进来热热吃吧。”陈晔霖先一步往屋里走去。
奇妙的天地间,一物降一物,真的很有意思。方亭努力想笑,却实在笑不出来,怎么总是跨不出轮回的怪圈呢。
替弋川热好了饭菜,方亭一边摆好碗筷,一边说:“下回再晚上出去,要么叫我陪,要么叫霖少陪,现在这个社会,鱼龙混杂,太不安全了。”
“怎么才一副碗筷,我又饿了,方亭,再拿一副来。”陈晔霖居然在餐桌上坐下了。
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方亭怎么不懂陈晔霖。这些年孤僻惯了的一个人,如今也会害怕寂寞,是因为林弋川的出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