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扭转回身,十几米开外处,原本还应该在牌桌上的人赫然站在那里。此时阳光正好,将他的位置照得十分明亮,所以可以将他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没有,对,没有表情。
早晨醒来时的慵懒亲昵,两人之间的细语温情,都似乎遥远的像从未发生过。
明明是七月的天,我还站在阳光底下,可却感觉阵阵寒冷而轻颤。
陈华浓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都说了一劳永逸,你舍不得,那就我推一把喽。北,现在你看明白她对你的心了吗?”
什么意思?我还是没明白他在说什么,而莫向北又为什么突然跟在了我的身后?
莫向北没有理会陈华浓,只站在远处看了我很久然后轻声问:“为什么你要来这?”我此时的脑子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多思考,只会据实而答:“刚刚在赌场的时候,不知是谁塞了一张纸条给我,然后上面说。。。。。。你的人要打死他。”
他的眼角抽了下,朝我伸出手问:“纸条呢?”
我低头看了看掌心,没有,又去掏口袋,可是翻遍所有口袋也没找到,是刚才在慌乱奔跑中遗失了吗?怔然抬头,再次老实回答:“丢了。”
他的嘴角扯了个弧度,笑意不达眼底,明显不信。
陈华浓又插话进来:“北,你到现在还相信她吗?”哪知莫向北冲他怒瞪一眼,低喝:“你给我闭嘴,滚远点!”陈华浓先是一怔,随即大怒:“我帮你还吼我!你是在迁怒吗?”
莫向北一个箭步朝我这处冲来,拳风阵阵,在我以为那一拳要落在我脸上时却擦过我的耳旁打向了陈华浓。并没打中,被陈华浓躲开了,但听他怒吼出声:“滚!你给我立刻、马上滚出我的船!”
陈华浓气极:“好好好,我走!让你被个女人耍得团团转去吧。”他腾腾腾踩着极重的步子从反方向走了,那步伐声像是榔头在一下一下敲击我的心脏,使我有种窒息的感觉。
这时莫向北离我很近,我几乎都能闻见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可是又彷如转瞬之间离得好远,这距离是心与心之间的。
手腕处蓦然一紧,他拽着我转身就走。步履快得我几乎跟不上,需要小跑着,而那扣在手腕处的掌紧到发疼,可以说我是被他一路拖拽了走的。回到舱房,门被他砰然而关,发出的巨响将我吓得心都颤栗。
他的表情却与行为不一样,没有暴戾的神色,也没有愤怒,只是黑眸幽沉如水地看着我。那里头明明没有上次的风暴,却让我更加感到害怕。
可是我到现在也没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沉默良久听见自己干涩地问:“能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陈华浓会在教练的舱房?为什么他会跟着我?
他像是没听见我问一般,就一直看着我。隔了好一会在我以为他不会开口时,却缓缓而徐声道:“陈华浓昨天就让我试探你,我没有同意。刚才赌场的闹事是他安排的,我并不知情,当你离开赌场时有人来和我说,我一直就跟在你的后面可你没有回过一次头也感应不到我。苏苏,你当我真的查不出他吗?尤其是在那件事之后。”说到这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阴沉,然后又问我:“刚才回来的一路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我随之而接口。
“到底你能为了他背叛我到什么程度?”
我心头一颤,下意识地否定:“我没有背叛你,从来没有。最初是不能确定自己的心,确定之后我就没打算和他再好。刚刚真的是因为有人塞了我一张纸条,我害怕你真的会因为那件事而下狠手,他即使。。。。。。也罪不至死,而且杀人是犯法的。”
“犯法?”他忽而冷笑,“你可以看看我杀了他会不会坐牢,真的,苏苏,你别让我找到他,找到了他我绝对把他丢下海喂鲨鱼,让他彻底在这世上消失。”
直到这时他才让狠厉尽显于表,我也失语在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