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心中痛快,又喝了几碗酒,轻轻咳嗽一声。
玳安自然懂事地将门关上,搬来凳子,掏出一把瓜子,看向天空,时候还早,未见乌云,却已闻雷鸣阵阵。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今天韩道国恰好有件物事落在家里,便急冲冲地赶回来,一见玳安坐在门口,顿时尴尬了,来也不是,走也不是。
玳安眼尖,瞅见了想要藏在柱子后面的韩道国,便走了过去说道:“韩伙计,你躲在这柱子后面作甚?”
“原来是玳哥儿啊,今早喝多了水,想上趟茅房。”韩道国知道玳安是西门庆身边最亲近的人,既然玳安在这里,西门庆肯定在里面。
“韩伙计,老爷对你不错吧!”
玳安背着手,看着韩道国。
“老爷对我们家恩同再造,我们烧香拜佛时都要祈祷老爷长命百岁,升官发财。”韩道国这说的是心里话,自己原本是个难民,西门庆见他手脚利索,便留在店里帮忙,慢慢地也掌管了一些生意。后来西门庆还借钱给他买了房子,将家给安下来。
“你还算懂事,如今老爷说王六儿懂事,乖巧,便多疼了几分。你可要知分寸啊。”玳安还是有些担心韩道国想不明白,便给他点透。
韩道国连连点头说道:“老爷瞧得上,那是我家的福气啊。只要老爷喜欢,这也算咱们的一点孝心了。”
玳安眼睛一亮,伸出大拇指说道:“韩伙计,想不到你还如此深明大义啊!也不枉费老爷照顾如此你们。”
韩道国说道:“玳哥儿,我们别在门口说话,免得影响老爷的心情。我们到斜对门的刘老婆子店里喝点酒去,一来不在门口引人注意,二来呢又能随时看着大门,好等着老爷出来。”
玳安见韩道国想得如此周到,就不推辞,二人到刘老婆子店里要了一壶酒,半斤牛肉、凉菜等,边喝边聊起来。
不久,韩道国借口店铺里还有事,便走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西门庆摸着下巴,回味无穷地走了出来,玳安赶紧上去,扶着西门庆上马。
“玳安,刚才隐约间看到你和人在喝酒,那人是谁?”西门庆问道。
玳安赶紧回复:“老爷,那是韩伙计。”
西门庆心中一惊,虽说王六儿已经告诉了韩道国,可这样大白天直接撞上了,可不是小事,便问道:“你怎么说的?他又是怎么说的?”
玳安一五一十地将如何遇到韩伙计,然后如何将老爷的恩典告诉他,韩伙计说这是他们家的福气,是对老爷的孝心。怕老爷尴尬,韩道国便从侧面走了。
西门庆点点头说道:“这韩伙计还是重情重义之人啊,你回去记得告诉大娘,每月给韩伙计加5oo文工钱。”
玳安自是记在心里,回家就禀告了吴月娘,吴月娘自是应允下来。
回到院中,西门庆便来找雨化田,惊讶地发现雨化田手中拿着一把绣花针,一根一根地排列整齐。
西门庆说道:“雨爷,莫不是要缝什么衣服,交给丫头婆子们去做便是了。”
雨化田瞄了一眼西门庆说道:“身上一股脂粉味,还有些廉价桂花油的味道,怕是和王六儿玩耍去了吧!”
西门庆大惊失色:“雨爷,你真是个神人啊,闻一下就能猜出来。”
雨化田淡淡地说道:“你以为你做得人不知鬼不觉,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前日提亲之后,每日魂不守舍,小东西也要自己亲自送过去,还不是为了王六儿。你以为吴月娘不知道?她只是不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