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都没看着就已被百般刁难,孟盏没什么耐性了,管他们是出了什么事,她也不是真的来贺喜的。
她斜着眼狠狠地瞪着护院弟子,一把扯下护心铃,丢在他手中,怒喝“拿给叶逍遥,叫他来见我!他一日不来,我便在这儿等一日。我有的是时间。”
“这。。。容我通禀庄主。”
孟盏抱胸面向广场,周遭人流如织,不少目光纷纷驻足在她身上,细碎人言指指点点。平常发起脾气也不过就是大叫恐吓、瞪眼跺脚和离家出走的孟盏,心其实已虚了一半。
从前,不论害羞也好,赌气也罢,不愿意同人打交道的时候,只需往逍遥哥哥背后一藏,耍耍无赖,就什么都能解决。
因为叶逍遥一定会帮她解决。叶逍遥是她随时可以撤退的避风港。
如今,她鼓足一口气,冒着再被追杀者抓住的风险,孤身来这里要人。
这一路她的心一直都悬着,她无依无靠,初次喜欢上了一个人,想要和他厮守终身,可最后她却是那个被抛弃掉的人,一个彻头彻尾的外人,又何来的底气站在这里?
如果叶逍遥真的出来了,当面听到他说,对,我不喜欢你了,她是否就会死心?是否就有勇气接受这样的结果,而不是像初次听到这个消息时,狼狈的昏厥过去?
真是不中用的家伙呀,孟盏对自己说。叶逍遥总说她是长不大的小猪,外表和内心一样柔软,只会对他‘窝里横’。那时他总是担忧着,要是哪天他不在身边了,她可怎么办哟。
那你为什么要一走了之?
为什么这么快就和别人成婚了?
明明知道刚刚那些人也不过是被授意如此,听命行事,实则为难他的人,不就是她的逍遥哥哥吗?
微弱的铃声,那挽歌又起,忽近忽远,好像那夜河水浮沉,冷冰冰拍打着她的脸,不让她睡,不让她沉湎在回忆。
有人带着她的护心铃出来了。
来者步伐沉稳、面容朴实,若是褪去那一身叶家定制的顶级衣着,把此人丢进嘉兴城集市口的碌碌人群中去,浑然是一个沉醉于琐碎事务、乐于盘点日进日出的精明商人,只怕没有人会觉得这便是将挽花的家业打理得蒸蒸日上的庄主叶震天。
叶震天此人,最是囿于儒家礼法,尤其对正统极为注重。
他年轻时曾与一女子相爱,至谈婚论嫁之时方得知女子竟曾误拜□□。虽然那□□早已土崩瓦解,叶震天仍然为顾全正派声望,毅然悔婚,这一段往事,也被传为名门的榜样。
可见他们挽花这一门于绝情上,是一脉相承的了。
若不是想了结这桩心事,孟盏绝不想再特地拜见。既来了,这掌事人,定是要见上一面的。
叶震天只朝堂外瞧了一眼,扬手示意,低头若有所思地翻看着孟盏的护心铃,那护心铃小的,在他手掌上像两颗花生米似的。
门外的弟子会意,正要张口招呼,孟盏已毫不客气地大步踏进内堂。简单行过礼后,默不作声往他跟前一站。
叶震天旁若无人地呷着热茶,随后闪了一会儿神,这时挽花弟子们已把往来此间的人流打发去了别处,片刻功夫,这议事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