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声音越小,他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一个普通中年胖子躺在床上,两个深深的黑眼圈,面无血色,头上顶着一块湿毛巾。
陆珂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这是真病了,不是我打的。”
“我知道。”李观棋一进门就看出来了,这是真病,而且是气病的。
然后就见赵文姬别别扭扭的走进来,站到床前,低着头一言不发。
李观棋心中大呼失策,哪有什么阴谋诡计,这分明是要上演狗血家庭伦理剧。
这种场面他很熟,老父亲和不孝子的戏码,前世经历过无数次。
接下来就该爆发了……李观棋拉着陆珂默默躲到一旁。
果然,赵无眠一把甩开毛巾,指着赵文姬骂道:
“你还回来做什么,我早就没你这个女儿了!
你做少夫人也好,做人家侍妾也好,跟我赵家没关系。”
说着一阵咳嗽,看来气得不轻。
柳夫人赶紧上前,扶着赵无眠的胸口,红着眼眶,柔声劝道:“老爷,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吓着她。”
又转向赵文姬,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没开口。
赵文姬依然一言不发,默默流下几滴眼泪。
陆珂一头雾水,眼神询问:“什么情况?”
李观棋凑到她耳边,小声解释:
“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先是死活要嫁给病秧子,做了寡妇不说,还三年不肯回家。
如今又不知廉耻的给我这种浪荡公子做侍妾,哪个爹碰上这种女儿不生气?”
“女儿在教坊司受罪,当爹的不管不顾,还不许她自谋生路了?”
“不让她吃点苦头不长记性。怪我多事,不该这么早把她赎出来。”
唉,到嘴边的小寡妇,飞了……李观棋走到床边,拿出卖身契拍到赵无眠手中。
“老爷子,人我是全须全尾的交给你了啊。
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是了,哪犯得上老死不相往来。”
又把赵文姬拽到床边,训斥道:
“他嘴上说不要你,当初还不是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
你倒是狠心,当真不认这个爹了?。
三年都不回来看一眼,看把你爹气的,这都瘦成什么样了!”
二百多斤的赵无眠老脸一红,尴尬的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