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十月上旬。
陆家正式宣布陆随之调任长盈副总,为期一年。
中秋那天,沈清芜提着一杯奶茶等在陆家老宅客厅里。
庄叔从楼梯上下来,对着她摇了摇头。
沈清芜有些意外,她以为爷爷解决了沈羽窈电脑里的东西后会见她的,没想到爷爷仍一直对外宣称养病不愿见人。
“小姐,你先回去吧,老爷他身体没事,你别担心。”
庄叔都有些不忍心了,这小半个月来,小姐几乎天天变着花样来见老爷,但老爷子就是铁了心谁都不见。
看,今天是中秋,这小老头子也不带心软的。
其实他也想不明白,视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老爷子为什么还坚持不愿见人。
沈清芜低头看手中那杯奶茶,零星的冰块浮在面上,白色的奶盖化开,勾起漂亮的花纹。
浓长的羽睫也难掩眸色里的落寞,缓缓叹了口气,她双手递上奶茶,“我算好时间的,爷爷忘了什么都不可能忘了他的月度奶茶,一如既往,多冰多奶多珍珠,加奶盖。”
庄叔接过,望着沈清芜单薄的背影,张了张嘴,差点儿就忍不住叫住她。
最后硬生忍了下来,摇着头回到陆老爷子书房。
陆老爷子正全神贯注的站在书桌前练字。
庄叔靠近,见老爷子仍在练刚才那几个字——“豫则立,不豫则废”,也不说话,把奶茶“咚”的一声落在桌面。
沾了墨的笔尖一歪,“废”字的一捺弯成了钩。
陆老爷子“啧”了一声,抽起那张作废的宣纸,“老庄,怎么,连你也要对我发脾气了?”
庄叔从架子上取出一张宣纸,重新铺在桌面上,幽幽道:“老爷,要是下次小姐过来你还得赶人的,这活儿你找别人,我不干了。”
陆老爷子觑了他一眼,揶揄:“心疼了?”
庄叔手上的功夫不停,将黄铜镇纸压在宣纸两端,嘴里小声嘀咕:“那是你没看见,小姐她脸上的失望都能将后山那潭清水泉填满。”
“你以为只有你心疼呀?”陆老爷子横他一眼,“老庄,这事没那么简单,尽管我们已经查过她和章雅舒的电脑,但难保沈羽窈手里会不会还留着视频存在别的地方。”
“装病拖延时间这事儿只能装一次,事情未完全解决前,只能委屈那孩子了。”
庄叔皱眉琢磨着老爷子的话,突然问:“老爷,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顾忌?”
陆老爷子唇上的小胡子轻颤,笑骂道:“幸好你还不算太笨。”
庄叔挠了挠头,腼腆的笑了笑。
“沈羽窈一直联系的那个美国号码,始终让我不安。”
作为叱咤半生的陆家掌权人,老爷子自然心细如尘,也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如果沈羽窈的目的是陆厌行,那她背后的人目的是什么?
“暗处的敌人防不胜防,我们只能后退一步,静观其变。”
……
前院的草地被夕阳的余晖烘得金灿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