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大佬才有虫吃,晚起的大佬……那她还是大佬吗?!徐未然一惊一乍地说道:“不是吧,太阳都晒到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部位了,连我都起床了,她还没起?”昨日他将白衣飘飘的梁笃当成一个女鬼,吓了一大跳,因此被她好生嘲笑了一番,当时,他就想着要找机会一雪前耻。没想到这样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梁笃居然起得比他还迟,哎呀,他可以一雪前耻、扬眉吐气了。这么想着,徐未然略有些小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感慨道:“哎哟,现在的年轻人哦,怎么一个起得比一个迟,一日之计在于晨啊!”“你说的有道理,”望舒盈坐在木桌前边,有气无力地点点头,“所以她可能是出去了吧。”见她整个人都蔫蔫的,像一颗萎靡不振的小白菜似的,徐未然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没精打采的?”“昨天晚上做噩梦了,一整宿都没睡好,现在又没早餐吃,我哪里来的精神?”望舒盈言简意赅地答道。不知怎的,徐未然忽然闻到小笼包的香味,他吸吸鼻子,小声地说:“唉,其实我也饿了,好想吃小笼包啊……”话音未落,梁笃拎着两个鼓鼓囊囊的亚麻黄纸袋,从客栈大门外走了进来,她走到灵木方桌前边,将手上拎着的纸袋放到方桌上,而后又从乾坤袋中取出两个圆筒状的白瓷长瓶,说道:“舒盈、徐道友,你们起来啦。”紧接着,她将其中一个纸袋和其中一个白瓷长瓶放到望舒盈面前,而后又用眼神示意徐未然自己来取,“刚好,我买了早点,趁热吃吧。”望舒盈接过纸袋,打开一看,是圆滚滚、香喷喷的小笼包,她的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哇,太好啦,谢谢梁梁。”这才过了一个晚上,她们就这么熟了?他觉得自己这是被排挤了!徐未然看看望舒盈,又看看梁笃,对她们一夜速成的友好关系感到相当的意外。他起身将剩下那份早点扫到面前,而后致谢道:“多谢梁仙子。”梁笃点点头,在望舒盈身侧坐下,缓缓陈述自己今天早上的发现,“方才我在清明谷见到一座新立起来的墓碑,碑文上写着‘吾妻程氏佩兰’,落款是‘夫季黎羽’。”“昨日那队让徐道友魂飞胆裂的送葬人马,应当就是来送这位程氏夫人入土为安的。”说话就说话,干嘛要突然指桑骂槐?听完梁笃的陈述,徐未然只觉手中的小笼包和瓷瓶里的豆浆忽然不香了,他迅速放下手中的早点,矢口否认道:“没……哪里有魂飞胆裂,顶多就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知所措罢了。”“亿点点。”望舒盈咽下皮薄馅香的小笼包,修正了一个字。徐未然并未察觉她已偷梁换柱,猛地点头,肯定道:“对,一点点。”梁笃领会到望舒盈的意思,眼带笑意地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是以,离开清明谷后,我便前往这位程氏夫人的家中,询问情况。”“情况怎么样?”望舒盈喝一口清甜香醇的豆浆,眨眨眼睛,问道:“和我们的任务有关吗?”梁笃笑着朝她点点头,肯定道:“程氏夫人的母亲、程老夫人告诉我,巡抚司说她的女儿是自尽身亡的,可事发前两日,她的女儿刚刚回了一趟娘家,并亲口告诉她,自己已有两个月的身孕。”“程老夫人不相信当日喜笑颜开、请她为腹中孩儿取个小字的程氏夫人会自尽,拜托我们帮助她查明真相。”望舒盈吃下纸袋中装着的倒数第二只小笼包,瞬间觉得自己已经有些过饱了,“所以,我们的任务是调查清楚程佩兰真正的死因,和可能存在的杀害她的真凶?”“应该是的,”梁笃点点头,有理有据地说道:“在程老夫人说出她嘱托后,我腰上的塔型玉牌发出了三声嗡鸣。”徐未然吃完纸袋中所有小笼包,又喝下一大口齁甜齁甜的豆浆,眯着眼睛提问道:“那她有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比如程佩兰身亡当日都有何人在场?”“一说到与程氏夫人身亡之事相关的具体问题,程老夫人便闭口不谈了,”梁笃轻轻地摇摇头,“这应当是因为,她仅仅是指引我们前去查明真相的嘱托人,要想查清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必须找到其他相关人物。”望舒盈将还装有一个包子的纸袋放回桌上,“那程老夫人有没有提到过程佩兰和她的夫君,就是那个季什么羽,这二人之间的感情状况是怎么样的?”“程老夫人说她年纪大了,弄不清楚年轻人之间情情爱爱的事情,不过,”梁笃顿了顿,说道:“她提及了一桩往事,她说程氏夫人曾经和她的表兄常卓瀛许过婚约,但后来因为某种缘故解除了。”“而且,她和常卓瀛解除婚约后不到半年,便嫁给季黎羽了。”咦,这么听来,怎么这么像古早小说中常见的你爱我、我不爱你、我只爱他的三角恋?应该不至于这么狗血吧?望舒盈若有所思地说道:“程老夫人应该不会毫无缘故地提及一个无关人物,所以,这个常卓瀛很有可能知道些什么。”紧接着,她从乾坤袋中取出之前那张标有奇怪印记和标识的地图,准备查找常卓瀛的住宅,“我找一下他家住在哪里,我们待会先去他家看看吧?”梁笃一边说好,一边起身往聚仙灵木云梯走去,“嗯,你们继续吃,我先去梳洗一下。”她的身影消失在聚仙灵木云梯尽头后,徐未然忽然站起身,坐到望舒盈身侧的另一个位置,神神秘秘地说道:“舒盈啊舒盈,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你为什么突然这样叫我?”望舒盈转过头,目含警惕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在外面顶着我的名号做了什么坏事?”啧啧,简直是国际驰名双标了!徐未然用看背叛革命的叛徒的眼神看着望舒盈,“瞧瞧,瞧瞧,梁仙子叫你‘舒盈’的时候,就不奇怪、就没事,我这么一叫你,你就觉得我做了坏事。”“你说说,这合理吗?”望舒盈用一种看学渣的眼神看了徐未然一眼,而后冒出一句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话,“你那儿的高考是什么卷啊?”“全国i卷啊,”徐未然摆摆手,叫她不要转移话题,说道:“你别扯这有的没的,转移话题,说真的,你俩昨晚才初次见面,你自己不觉得奇怪吗?”望舒盈微微一笑,“我刚刚还以为你考的不是全国卷呢,所以才没有识记那个叫做‘白头如新,倾盖如故’的成语。”“什么?‘白头如薪,轻盖如顾’?”闻言,触及知识盲区的徐未然,愣了愣,“你不要欺负我这个语文不好的老实人,直接说什么意思?”望舒盈微微摇晃脑袋,眼睛中装满了深藏不露的学霸气息,“意思很简单,就是有的人呢,我们和她他相识了一辈子,却依旧对对方没有多少了解,交情非常浅……”“而与之相对的呢,还有另外一种人,我们和她他明明才刚刚认识,却已经有像老朋友一样的感觉了。”“哦……所以你和梁仙子‘轻盖如顾’了?”徐未然抬指轻巧灵木方桌,如是问道。望舒盈点点头,肯定地说道:“是的,我觉得我和她就属于一见如故的那种,尽管我昨天才刚刚见到她,可是和她相处起来非常舒服,就像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可能是因为她真的好像我穿书之前的一个发小吧,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甚至觉得就连我的佩剑也会非常喜欢她的。”不知道是不是宝华塔中设置了什么限制,自从试炼开始后,月影剑的剑灵就销声匿迹了,她昨天试着和剑灵沟通了很多次,都没有得到回应。徐未然再次抬指轻敲灵木方桌,而后微微皱眉,说道:“我先声明一下,不是我刻意针对她或者说什么心理不平衡啊,我是真的总觉得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