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马车上,朝所有看热闹的人团团一揖,“昨儿是个好日子,是小子我和荣国府贾家大姑娘的纳征之喜,我母亲宝丰公主去世前,都不放心小子的终身大事,所以,在送聘礼的前一夜,小子特意去我母亲坟前,想要跟她说说话,让她放心,谁知道一说,就忘了时间。”
说到这里,程洛的眼圈已经红了,声带哽咽,“我在坟前眯了过去,哪想却梦见我母亲在哀哀哭泣,那是程家祖坟,程家老少在欺她、辱她。”
他的眼泪大滴大滴的砸下来,“当初我就不同意我娘进那祖坟,敢问族长爷爷,你们同意了吗?如今我给我母亲迁坟,行的就是孝,你们不让我对我母亲尽孝,是何居心?”
“你你你,孽障!”
程老头要被他气吐血了,他想说你是我程家子,可是昨夜刚说这话,贾家那个叫贾珠的,就跳出来,说什么公主是君,他们是臣,吧啦吧啦一大堆,听得他连家法都不敢请。
“你带一堆外人,打我程家子……”
“程族长!”
贾珠开口道:“您这就不对了,怎么是我们打你们程家子?分明是你们程家阻拦我们迁坟,想要扰了黄道吉时,暗害公主,我们这才不得已把所有阻拦之人撂倒在地上。”
他一向以理服人。
想给他家泼脏水,绝不可能。
“各位父老乡亲,”贾珠跳下马,拱手道:“你们说,这是我们贾家的错吗?”
“……”
“……”
父老乡亲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一位甚为瘦弱的嫂子站出来道:“没错!”
“对对对,这怎么是错呢?黄道吉时何等重要,哪能打扰?”
一位老大娘也站了出来,“这要是弄坏了,可是你们程家自个倒霉。”
“阿弥陀佛!”
排队进城的和尚道:“施主所言甚是,迁坟的黄道吉时不可打扰。”
“各位!”
一个程家老者眼见不对,迅速站了出来,“黄道吉时自然不可触,但是,从祖坟迁坟这等大事,哪家由一个小辈说干就干了?风水看了吗?吉日看了吗?是否与长辈有所相克,全都不查吗?”
他也好气。
他的胡子不知道被哪个混蛋拽了好些,都流血了,直到如今下巴那里还在一跳一跳的疼,“贾家什么都不问,就这么跑我程家祖坟强行迁坟……”
“叔爷不必说了。”
眼见进城和出城的人越来越多,城门口这里要堵死,程洛打断道:“在这里打扰大家,发生踩踏事件就不好了,有什么事,你们到府衙或者敲登闻鼓告我好了。
小子尽都接着。”
说到这里,他朝所有人拱手,“还请大叔大哥们,大娘嫂子们让个道,我要进宫,跟我外祖父太上皇禀一声昨晚的迁坟事宜。麻烦大家了。”
哎呀,这么客气!
虽然也有人不知道宝丰公主的事,但是天家的外孙,跟他们这么客气,哪能不给面子,大家迅速让开一条道。
“多谢!多谢!!!”
马车从旁越过程家的大车,快速往城内去。
直把程家的老老少少气得想吐血。
当初就不该让程洛和贾家的亲事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