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她曾遭到过两次抢劫,都是碰上了吸毒鬼向她勒索钱财。她的损失并不大,这却使她从中得到教训,对自己的小儿子严加管教,千万不能染上这种恶习。维吉尼亚身上除了车费和中午的午餐费之外,从不多带其他的钱。她所受到的伤害是心灵方面的和人格尊严方面的,尤其是当她回想起和那些遵守法纪的邻里友好相处的日子,心就越发觉得痛苦。还有一条街的距离了,她对自己说,接着她转过街角。
&ldo;嘿,老妈子,给点钱吧!&rdo;突然她身後传来了一个声音。她刚才似乎看到了一个身影,并从它旁边匆匆走过。她故意没有回头,不去看它,希望对方也同样不理睬。可是这种情况现在越来越少了。她继续往前走,低着头,心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停下脚步,因为街上的强盗通常不会从背後攻击一个女人的。可是这次她估计错了,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ldo;拿出钱来,老母狗!&rdo;那声音变得粗鲁,但并没有动怒。声调仍是那样平稳,现在街上抢劫的方式也变得&ldo;文明&rdo;起来了。
&ldo;我没有钱,小伙子。&rdo;维吉尼亚说道,一面企图挣脱对方的手,继续往前走,因为只要不停下脚步,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接着,她听见背後?一声。
&ldo;不拿钱我就把给宰了。&rdo;那声音仍然平静,但充满威胁。那声音使她吓了一跳。她停住了脚,嘴暗暗祷告了一声上帝,随即打开了自己的小钱包。她慢慢转过身,心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愤怒。她本可以喊叫。要是几年以前,情况会完全不同的。男人们会听见她的声音,探出头来张望,也许会出来把抢劫者赶走。她看清楚了那个人,只是一个孩子,年龄大约十七八岁,双眼因为吸毒已变得大而无神,但脸上充满了傲慢和粗野。她心想,算了,给他几个钱,把他打发了,然後回家。她把手伸进钱包内,抽出一张五美元的钞票。
&ldo;怎麽,只有五元?&rdo;那青年嘲笑说:&ldo;不行,再加些,快!不然我就杀了,这个老母狗!&rdo;
那眼神确实令她害怕起来,开始使她失去了原有的镇静。但她仍坚持说:&ldo;我只有这些。&rdo;
&ldo;快拿出来,再不我就给放血了。&rdo;凯利刚刚转过街角,离自己的车还有半条街的距离,正准备松弛一下。在转过街角之前,他没有听见任何声音。现在他看见在自己的停车处大约二十远的地方有两个人影,在夜光的反射下他看见一个人手中拿有一把刀。
他的第一个想法是不予理睬。对这类事情他早已下过决心。他不可能拯救整个世界,他也不打算那样做。制止一次街头的犯罪可以成为一条不错的电视新闻,但他手头有着更重要的事要做。然而,他没有想过这种事竟发生在他的车子旁边。
他冷静下来,停住了脚步,朝前方看去。他的大脑在迅速地思索着。如果这发生了严重事情,警察很快就会来到这,在这检查几个小时,而他在距这儿不远的地方已经留下了两具体。这样不妙。他来不及做出决定,那年轻人已抓住那女人的胳膊,正背对着他挥舞着手中的刀。即使在黑暗中二十也是一个容易射击的距离,但对於一把点二叁的手枪来说杀伤力可能不大,而且那人和自己无冤无仇,至少并没有在背後威胁自己的生命。那女人身上穿着某单位的制服,年纪较大,可能有四十岁左右。凯利看清楚了,开始朝前方走去。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那青年已用刀刺伤了那女人的上臂,在街灯昏黄的灯光下,他看见了鲜红的血在流出。
维吉尼亚痛苦地叫了一声,丢下手中的五元钞票,企图挣脱逃走,而那青年的另一只手却抓住了她的脖子。从他的眼神中她看出他正准备刺下第二刀。正在这时,她看见十五以外一个人正朝这个方面走来。在痛苦和惊惧中,她用力喊出了呼救的声音。那声音尽管微弱。但马上引起了抢劫者的注意。他看见那女人的眼睛正盯着背後,那是什麽?
那年轻人回头看见十以外有一个酒鬼,那短暂而本能的惊慌顿时变成一个无精打采的笑容。
狗屎。这小子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凯利低着头,眼睛上下打量着那个行凶的青年,他知道眼下的事他确实难以控制。
&ldo;也许你身上带着钱,老兄?&rdo;那年轻人问道,他显然已陶醉在自己的行为之中,仍继续朝来人走了过去。他认为凯利身上一定比眼前这个老护士更有钱些。
凯利没想到对方会采取这种行动,这倒给了他时间。他伸手去摸着自己的手枪,但消音器被卡在腰带上了,而抢劫犯正来势汹汹地朝他走来。只见那青年抢上一步,迅速伸出持刀的手,同凯利扑来。已经来不及掏枪了,凯利停下来,斜着身子,退後半步,挺胸迎着上来的罪犯。
那抢劫犯尽管来势汹汹,但技术并不高明。他杀过来的第一刀十分笨拙,凯利轻轻闪过,这使抢劫者感到很吃惊,看不出这个酒鬼还有两手,他进入了凯利手臂的弧内,因此一记右直拳打中了他的太阳穴,使得他肺的空气瞬即被挤了出来,但并未能完全制止他的行动。抢劫者站定之後,马上又杀过来第二刀。凯利就势抓住了他的手,就势一拧一拗,然後把他朝墙边推去。只听见喀啦一声,那年轻人的肩膀和手臂垂了下来,变得软绵无力,无用地吊在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