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官兵拦道时,车夫就慌慌张张地躲了起来,现下还没见人。
赵枝枝深吸一口气,用出河东狮吼,“关大爷,衙役已经走了,您快出来,咱们还得继续赶路。”
吼完,赵枝枝就四下里查看,结果什么动静也没有,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这人不会傻到连车都不要就逃走了吧,好歹骡子车值个几两银子呢。
突然,车身晃荡了两下,吓得赵枝枝慌忙把熟睡的小男孩抱起来,一脸惊悚地退后两步。
赵一木见她受惊,立马走过来把她挡在身后,目露凶光,紧紧地盯着骡子车。
没一会,车夫就灰头土脸地从车身下面钻了出来。
注意到两兄妹诧异的眼神,他尴尬的打了打身上的灰土,“那啥,我是怕打起来的时候给你们拖后腿,所以……”
赵枝枝闻言笑开,不过也没有戳穿他,只道:“还是您老想得周到。”
时间不早了,必须在天黑之前到家,现在又带上个孩子,路上再遇到啥事肯定极其不便。
正想着,车夫突然“咦”了一声。
他盯着赵枝枝怀里的小男孩不太确定地说:“这孩子我好像在哪见过。”
赵枝枝还没来得及追问就见车夫一拍大腿,乐呵着大声道:
“我想起来了,这不是老周婶家的孙子嘛!”
听他这语气,应该是和孩子的家里人很熟,赵枝枝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孩子,转头同赵一木商量:
“大哥,反正咱们现在离家也不远了,不如咱们下去多走两步,让关大爷先把孩子送回家吧。”
赵一木没那么好心,潜意识里不认同自家妹子的主意,但他终究还是没拒绝,只默默背起杂七杂八的包裹跳下车。
待车夫离去后,赵枝枝扛着剩下的包裹追上赵一木,“大哥,你是不是心里不畅快?”
赵一木顿住脚步,回头瞪了她一眼,跟着又叹了口气:
“妹子,自从李秀才那事后你就变了个人,大哥倒没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多吃点苦头,大哥只是心疼你,不想你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受委屈。”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赵一木关心的仍是她。
赵枝枝感动得眼眶泛酸,心里像烧了一个火炉一样十分温暖,她明白改变赵一木还需要时间,但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放弃。
“大哥,我做这些一点不委屈,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变化吗?”赵枝枝将她穿来那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赵一木听了勃然大怒,“岂有此理,他们竟不问缘由就指责你的不是,老子等会就挨个找他们算账。”
赵枝枝嘴角微抽,她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大哥,事情已经过去了,况且你妹子后来不也没吃亏嘛,我说这件事是想告诉你,你和二哥三哥也会有娶妻的那一天,我想让未来嫂子心甘情愿地嫁给你们,而不是小心提防因她们再次失了脸面。”
赵一木不屑冷笑:“妹子放心,你未来嫂子只要敢偷汉子,老子就打断她的腿。”
赵枝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得,白说了。
由于干旱,村里的路也变得有些崎岖难走,回到家中,两兄妹差点累得瘫倒在地。
简单收拾了一下,两人就各自回屋了。
夜深露重,赵枝枝口渴难耐,起身想去柴房缸里舀点水喝。
走到院中时,不经意地一个抬眸,恰好看到树上一道黑色人影。
赵枝枝吓得打了个激灵,瞌睡虫顿时跑了个大半,她“咕咚”咽了口唾液,拿起地上一块砖头,小心翼翼地靠近。
然而,就在她离院中大树还有几步远的距离,树上黑影突然消失不见了。